景正卿見她面色有異,便問道:“怎麼了?”
☆、120相請
景正卿低聲相問,明媚搖頭,並不回答。
景正卿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正自覺或許又是唐突了她,明媚卻揪著他衣裳,往他懷中靠了靠:“身子剛好,就別東跑西竄的了。”
聲音極低,他卻聽得分明。
景正卿本來不解,聞言一瞬狂喜:“明媚,你說什麼?”
明媚道:“我沒說什麼……”怕他問,便低了頭,悶悶說,“困,你別吵我。”仍是把臉貼在他胸口,閉了眼睛,不再言語。
景正卿心怦怦亂跳,平日裡他來此廝纏她,那一回不是給她怒斥,從來沒有好臉色看,這回卻又是如何?竟只是關懷他的話。
景正卿很想說話,卻又不知說什麼好似的,只抱著明媚,隔了會兒,卻在她發頂輕輕地親吻下去:“乖乖地睡吧,我不吵你了。”
隱約里明媚似是嗚嚕了聲,到底累極,很快便睡著了。
景正卿望著懷中睡容,心中忽地生出一個念頭來:為了此刻她的睡容,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是值得的。
相反,就算是讓他粉身碎骨,他也不願看到這樣甜睡的明媚躺在別的男人懷中!
明媚起得很晚,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身子仍是懶散的,忽地想到早上的qíng形,嚇了一跳,忙環顧左右,卻並不見景正卿的影子,她忙又翻看自己的衣裳,卻見穿的好端端地,不曾被動過。
明媚歪頭想想,只覺得如夢似幻,一時也不知他究竟是不是來過,還是一切都是她想像出來的……
熱熱鬧鬧地元宵過後,衛峰的病也好了,正養身體恢復中,明媚也大大地鬆了口氣。
近來衛宸也十分消停,沒有再來景府叨擾,自上回來過之後,衛宸閒著無聊,偷偷去賭了兩把,沒想運氣不錯,竟給他贏了百兩銀子之多。
衛少奶見丈夫如此能gān,急忙把銀子收起來,卻也曉得勸他兩句,叫見好就收。
衛宸覺得自己如今時來運轉,不該錯過這個機會,誰知接連幾把,竟輸得一敗塗地。
衛少奶見他輸得好好地一身緞袍都給剝了去,頓時指天罵地,將他先痛罵了一頓,卻不肯再給他銀子。
衛宸窩著一股火,跟她也吵了幾句。
此後衛宸在家老實了幾天,終於又磨了幾兩銀子出去,出去的時候躊躇滿志,出來後輸得臉都綠了。
這賭坊里有的是居心叵測的閒人,見衛宸口音不似京城的人,然而出手闊綽,此刻又輸得jīng光,便來攀扯,衛宸聽聞能借銀子,少不得要借上個十幾兩。
銀子自然不是白借的,將來要加倍奉還。
衛宸利令智昏,只想著要加倍翻本,很快把這虧空補上,拿了錢回家,還能讓衛少奶刮目相看,若是翻了金山銀山下來,更是連景府也不用去奉承了。
誰知道金山銀山沒有下來,倒下來一屁股債山,衛宸叫苦連天,前前後後也借了七八個錢莊,諸位老闆一看這人要沒救了,自然不肯再借,抓著衛宸便討債。
衛宸自然是沒錢的,立刻被揪住打得鼻青臉腫,他也知道衛少奶手裡還有兩個,只好回家去跟衛少奶要錢。
衛少奶見他又是一身láng狽地回來,並沒帶著銀子,頓時劈頭蓋臉又是一頓痛罵。
衛宸忍無可忍,對罵了會兒,差點上演全武行。
正在不可開jiāojī飛狗跳之時,卻聽得外頭有人道:“表哥可在?”
兩個人忙住了手,回頭去看,卻見大門口上有一人正負手走進來,生得玉面可喜,通身風流。
衛少奶忙喚了聲:“是卿二爺來了。”
衛宸自上京來就沒見過景正卿的面兒,然而之前卻已經是對他名聲如雷貫耳了,當下便急忙迎出來:“是二表弟?久仰久仰,今日怎麼得空來了?”
景正卿見衛宸只著一襲裡衣,鼻青臉腫頭髮散亂,忍不住噗嗤一笑。
衛宸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方才在外面……不慎遇到了劫道的,表弟裡面請,快坐。”
景正卿也不說破,入內落座,衛少奶叫個丫鬟來奉了茶,景正卿並不喝,只道:“我之前病著,沒緣見著表哥,如今才得空,表哥可好?”
衛宸道:“勞表弟牽掛,甚好,甚好。”
景正卿對上他的雙眸,道:“先前我前去渝州,也沒見著表哥的面兒,只聽說表哥上回的事是因為賭博爭風,才錯手打死了人命?”
衛宸咳嗽了聲,竟覺得無法跟他直視,只唯唯諾諾道:“這……正是。”
景正卿道:“表哥也該知道,打死人命不是等閒的事,我也暗中費了不少心思,才救得了表哥無礙。”
衛宸忙道:“我聽你表嫂說了,真真是多虧了二爺。”
景正卿點了點頭:“咱們都是親戚,且明媚妹妹在我跟前苦求,我才肯舍手相助,近來表哥來了京,有了這處住所,很該就好端端地找個正經差事過日子才是,之前的那些惡習,委實不好,還是及早抽手,改了吧。”
衛宸心中七上八下,不知他知道了什麼不曾。
衛少奶見景正卿來了,本想順勢告上丈夫一狀,見勢不妙,卻道:“二爺放心,他、他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