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崆見她之態,嗤笑道:“無知的丫頭,又不是什麼脂粉或者花香,你這樣哪裡嗅的出來?”
秀行不解:“那你怎麼能聞到?”
靈崆傲然道:“因為吾是靈貓,跟爾等凡人不同。”
秀行道:“我還是不懂,究竟是何味道?”正皺眉苦思,忽地覺得腿邊異動,低頭一看,卻見靈崆又撲過來,
秀行忍無可忍,叫嚷道:“你離我遠點!”抬腿踢動,又俯身去推那貓頭。
靈崆被推的貓臉變形,兀自不肯放爪,掙扎著叫道:“無禮,無禮!還不住手!信不信本大人……喵嗚,吃了你!”
兩人正爭鬥間,忽地聽到有人冷然道:“你們在做什麼?”
秀行同靈崆聽到這個聲音,齊齊地都僵了。
秀行繃緊身子,靈崆的爪兒一哆嗦,順著秀行的腿滑到腳跟,又急忙死死抱住。
秀行回頭,卻望見陽光底下,那人宛若畫中仙,飄飄然地正在跟前,出塵清絕身影,正是清尊無疑。
但最叫人驚愕的是,在清尊肩頭,扛著一株極大的樹gān,幾乎有一人腰粗,只是上頭只有稀疏翠葉,並無花朵。
秀行急忙行禮:“師父!”抬腿輕輕一踢,想將靈崆踢開,靈崆卻兀自死死抱著她的腿。
清尊冷冷哼了聲,抬手一彈指,靈崆渾身僵硬,遂四爪朝天跌在地上。
秀行大驚,還以為靈崆死了,急忙將他抱起來:“靈崆,你怎樣了?”用力一晃。
靈崆身子一抖,猛地撲在她懷中,叫道:“就這樣抱著吾罷!”
秀行一驚之下,無奈地白眼相看,正要將他放開,靈崆卻先一步跳下來:“我會再來找你的!”頭也不回地逃了個無影無蹤。
秀行只聽得清尊哼道:“算你跑得快。”
秀行抓抓頭,回頭看清尊,垂頭規矩道:“師父,您老人家怎麼這般早回來了?”
清尊卻不回答,只是冷冷說道:“你鎮日裡說妖怪長妖怪短,以正道人士自居,自己倒是跟妖怪很合得來麼。”
秀行呆道:“師父,你說的是靈崆?可是他身上並無妖氣,怎麼會是妖?”
清尊不答,也不否認,只是看她一眼,便轉過身。
他一轉身,肩頭那幾大的樹gān跟著橫掃過來,秀行向後一跳避開,又急忙跟上:“師父,你怎麼扛了棵樹?……噫,是桃樹。”
清尊不答,秀行便抬手輕輕敲了敲桃木gān,喜道:“好似是有年頭的桃樹了。”
兩人一前一後,路上遇到的九渺道者,紛紛避讓旁邊,垂手低頭行禮。
秀行本以為清尊扛著一株巨大桃木,眾人必定會驚疑,誰想竟無分毫騷動。
一直回到了後山清淨殿中,清尊才將桃樹放在地上。
秀行蹲在地上,打量桃樹,清尊看她一眼,道:“桃老兒渡劫,我相助他一臂之力,他把元身留下了。”
秀行抬頭看他:“渡劫?那便是成仙了?”
清尊避開那清澈的目光,道:“嗯……快了。”
秀行道:“那師父你要棵桃樹做什麼?”圍著桃木轉了一圈兒。
清尊迷離的眸子之中透出一抹茫然色,而後道:“總之……他度過了天劫,這元身便是我的了。”
秀行道:“哦……”其實似懂非懂地,“可是要這桃樹做什麼呢?還活著麼?總不能當柴燒了,千年桃木,怪可惜的。”
清尊聽了這句,金色的眸子忽然jīng光bào漲,盯著桃木喃喃道:“都已經飛升了,元身自然無用,只是死木頭罷了,我想到了……”
正在打量桃樹的秀行忽地看到桃樹狠狠抖了抖,若是桃樹是人,那他便是在簌簌發抖。
“古怪。”秀行並未留心清尊的異常,伸手摸了摸桃樹,“這桃樹好像動了動。”
就在她的手碰到桃樹的瞬間,那本已經沒多少翠葉的桃樹枝上,忽地冒出幾朵粉艷桃花來。
秀行眼睜睜看著,見狀驚喜jiāo加叫道:“師父,居然還能開花,這桃樹是活的……”
清尊皺眉,垂眸看過來,太陽光底下,桃樹的枝頭生生地又冒出一朵花來。
秀行手指頭摸著那朵粉紅色的桃花,叫道:“師父你看,看到了麼?”聲音甚是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