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行道:“師父,我有緊要的事同你商議。”
清尊翻了個身,回頭看她。
秀行忽然發覺他的臉微微地帶著薄薄紅暈,就好似喝醉了酒之後的微醺,金眸光影瀲灩,醉人心魄。
秀行吃了一驚,忙問道:“師父,你怎麼啦,臉這般紅?”
清尊雙眉一皺,緩緩抬手在臉上摸了摸,才道:“沒什麼,你看錯了。……不是要說緊要的事麼?”
秀行眨了眨眼再度細看,仍舊覺得他的臉紅,便道:“師父,你該不會是害了風寒了罷?”不等清尊回答,便上前一步,抬起小手去是試他的額頭。
清尊身子巨震,本能地一抬手將她的小手打開。
秀行的手心剛碰到清尊的額頭,只覺得手心裡滾燙一片,正要大叫,手已經被打開了去,手背上火辣辣地疼起來,他竟然用力不輕。
秀行呆住,看看清尊,又看看自己的手,手背上迅速地紅了一塊兒。
清尊也自驚詫,似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對上秀行雙眼,又看到她呆僵在空中的手,自也是看到那被他打到之處。
“你……為師無事。”他yù言又止,神色黯然,眸光低垂道,“有事你便說罷,不說的話,為師要睡了。”
秀行見他黯黯然之態,頓時想到明玦所說“你師父未必會答應”,一顆心登時涼了半截。
秀行盯著自己手背上那一塊紅,不知為何心中極為難過,用力垂著頭,說道:“如果師父……師父困得很,那……徒兒就先不打擾了。”
她說完之後,腳步往後一挪,便是個要離開的樣兒,清尊怔了怔,抬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誰讓你走了?”
他的手緊握她的手腕,手心裡亦是滾燙一片。
秀行猛地抬頭,四目相對,清尊煩道:“我讓你說你為何不說?我不讓你走你卻要走!到底何事!”
秀行被他一凶,本能地想要將手掙開,然而看他面上薄紅之態,竟比之平素的清冷多一份柔弱之感,秀行心中默念:“不惱不惱,我難道不知道麼?他就是這個脾氣的……”暗暗地深吸兩口氣,才又將聲音放得柔和,問道:“師父,你是不是感了風寒了?”
清尊呆呆看她,又皺眉不耐煩道:“許是罷,只是死不了……”
秀行道:“師父,我即刻去給你熬藥。”
忽然想到這兩天明玦同玄狐君在山上,前日又發生那樣的事,她自己有心避嫌,又加上正事纏身,就沒怎麼多顧上清尊,料想是她照顧失當,故而讓他害了病。
秀行想到這裡,頓時自責起來:“師父,我先去給你熬點粥,你要吃什麼粥?”
話音剛落,便覺得清尊的手在輕輕地發抖,秀行呆了呆,嚇道:“莫非是病得厲害了?師父,我去給你熬藥!”
“不許去。”清尊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倒真有幾分氣若遊絲之態。
秀行急道:“不行,師父得服藥。”就去掰他的手,“那我將粥同藥一塊兒熬,先吃粥再吃藥。”
清尊怒道:“我不吃那些!”
秀行一聽,先前壓著的怒氣頓時也冒了出來,氣鼓鼓地叫道:“師父你是大人又不是孩子,還得人哄著麼?都病得這樣了還如此彆扭,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想吃什麼?不吃病會好麼?你非要讓我擔心是不是?”
清尊定定地望著秀行。
秀行見他不反駁,便咬了咬唇,略放低了聲音,道:“好了,師父你不要同我鬧彆扭……我去做東西給你吃,你乖乖吃了……再說正經事……那,你先放手。”
清尊卻死也不放開她:“我不放手。”
秀行道:“你不放手,我怎麼做東西給你吃?”
清尊搖頭:“不吃那些。”
秀行一怒,又生生壓住:“那你說,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還不成麼?”
清尊輕聲說道:“我想吃……”
他的聲音極低,秀行沒聽清,便問道:“啊?想吃什麼?”
清尊雙眸一抬,金眸盯著秀行,道:“我說,我想吃你!”
秀行大為愕然,疑心自己聽錯,然而他目光炯炯,就在眼前,方才那句話,兀自不停在他耳畔迴旋,震得她魂魄dàng漾,昏頭昏腦地居然又問了句:“師父你說你想吃什麼?”
清尊將她往自己懷中一帶,道:“為師想吃你,想吃秀行。”
他的聲音如此溫柔,壓著濃濃地誘惑,或許是天生的……
秀行忽地想到曾有一次,玄狐君同他說起水含煙,曾說過一句“忍不住想吃了她”,當時她以為玄狐君忒也無恥,竟想吃人,然而此時此刻,清尊的這幅語氣,卻赫然讓她心中靈光一動:原來,此吃,不是彼吃……該不是罷。
似是想回答秀行心中疑惑,清尊張開雙臂,將秀行牢牢地抱入懷中,低頭便吻上她粉嫩的唇瓣。
這當真便是另一種“吃”了,像是今日,像是先前溫泉裡頭……
臉紅心跳。而此刻唇齒相jiāo,他的唇毫不客氣又極盡纏綿地蹂-躪她的唇,甚至發出細微的聲響,迫切地想是真的要“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