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看她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就打量著過來:“酒窩姐姐,你沒事嗎?”
寶嫃怔了怔:“什麼事?”
岳凌抓抓頭,道:“就是……昨天晚上……”
寶嫃聽了這個,那張臉刷地就紅了。
岳凌還問道:“你那夫君,沒欺負你嗎?”
寶嫃驀地轉過身去:“你在……說什麼呀。”
岳凌道:“我好像聽到你在哭啊……不光是我,先生也聽到了啊。”他看寶嫃背對著自己,身子似乎有些發抖似的,他心裡一緊,便以為自己所想是真的,當下上前一步,又說:“你別害怕,要你夫君真的打你罵你,你跟我說,我替你教訓他……”
寶嫃聽到這裡,呆問:“打我罵我?”
岳凌轉過來到她跟前:“是啊,看不出他是個人面shòu心的……”
“不是不是!”寶嫃慌忙擺手,“我夫君好的很,他哪裡會打我……”
岳凌看她矢口否認,疑惑問:“那昨晚上分明……”
寶嫃紅著臉,顫抖著聲音說:“總之夫君不會打我也不會罵我,他對我很好……”到底是害羞,說著說著,臉紅似火,聲音也漸漸低下去。
“那昨晚又是怎麼?難道你們吵嘴了?”岳凌疑惑不解。
寶嫃難跟他說,羞地站不住腳,一低頭就從他身邊跑開了。
岳凌叫道:“酒窩姐姐……我話還沒說完呢!”卻見寶嫃已經跑出廚房,自進了屋了。
岳凌抬手抓抓頭:“真是的,我就好心問問……難道她是這麼怕她那夫君嗎?”
吃了早飯,陸通就向鳳玄和寶嫃告辭。
寶嫃被岳凌那一頓說,一直躲在房內不出來,到他們要走才露了面。
岳凌正伸長脖子打量,見她出來,便又跳出來,認真說道:“酒窩姐姐,我們要走啦……不過如果那個人對你不好,你千萬不要忍,我聽昨天趙忠說他們縣太爺不錯,你可以去報官……要是他們官官相護的話,你托人帶信上京……”
鳳玄在一邊冷眼相看,陸通則咳嗽個不停。
寶嫃才想出來送送他們,岳凌偏又露這一手,當著眾人的面兒,她的臉皮薄,便不免又紅了。
鳳玄望著她的臉色,嘴角便帶了一抹笑,陸通瞧見他面上那莫測高深的笑意,很是無奈:“凌兒,走了!”
岳凌聽見召喚,才“戀戀不捨”地上了馬車,打馬離開。
一老一少上了路後,寶嫃才鬆了口氣,鳳玄故意望著她,問道:“娘子,那小子又碎碎叨叨地說什麼?”
寶嫃羞惱非常,握拳往他肩頭打了一下:“還不都是你,昨晚上……怎麼竟那麼壞!我都說不行的,你gān嗎還……讓岳小哥聽到了,以為你對我不好。”
“聽到就聽到,怕什麼,”鳳玄笑著,又溫聲道,“他以為我對娘子不好,那我對娘子如何?”
寶嫃本能地說:“當然很好啦。”
鳳玄笑著親她一口:“那娘子怎麼還一直說我壞呢?明明是很好,對嗎?”
“不好不好,”寶嫃反應過來,跺跺腳,羞紅著臉:“夫君你真壞!”用力把鳳玄推開,進門去了。
鳳玄哈哈笑,又在家裡呆了半個時辰,把積雪打掃了一番,才騎馬往縣城去。
他人在馬上,就把昨日的事qíng想了個大概。
先前他決意出走的時候,身邊的親信只有岳凜同陸通兩個,當時鳳玄臨去時候說的那些話,很有些“遺言”加“託孤”的意思,以岳凜的jīng明qiánggān,陸通的足智多謀,卻都只以為鳳玄是因為對當今天子的所為心寒,因當時鳳玄喝的大醉……他們還沒有想到鳳玄是要出走,一直到後來才知道,卻已經無法挽回,更無法張揚出去。
這回陸通得知這一線消息,一路尋來,昨兒那一番談話,他的意思,是想要趁著一切仍舊可以收拾之前讓鳳玄回去,免得將來一切無法收拾。
可是鳳玄哪裡肯答應,兩人開誠布公說了一陣,陸通胳膊擰不過大腿,就只好暫時答應了鳳玄,不去qiáng求他。
鳳玄到縣衙這一路,思來想去,只想:“這事似乎是越來越瞞不住,必定要帶著寶嫃離開此地才好,只要她跟我在一起,不論去哪裡都使得,可是對她來說,恐怕這一切並不簡單……最起碼,是要過了這個年才是。”
鳳玄想得深,漸漸打定主意。
人到了縣衙,翻身下馬入內,聽聞縣太爺還在書房,鳳玄便一徑前去,將到書房還隔著幾丈遠,就聽到熟悉的輕咳聲。
鳳玄腳下一頓,心念一轉,半惱半是好笑,心想:“我以為怎麼竟走的如此輕易,原來是留了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