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冷,許劍便領著劉拓又回來,將門關上,他這屋子不大,只有三間,便叫寶嫃跟劉拓睡一間,岳凌寧肯在寶嫃的炕前打地鋪,許劍就把爐子弄得越旺盛了些,又去搬了一chuáng棉被:“晚上可冷了。”
他張羅好這些,自己便去另一間屋子,他自小就在山中住,很少跟人接觸,這山中小屋更是極少有人來到,忽然間來了三個住客,倒叫他覺得怪熱鬧地,想想岳凌英俊,劉拓開,寶嫃又那樣美,想了半晌,便喜滋滋地睡了。
次日岳凌先醒,而後是劉拓,小太子揉著鼻子:“什麼味兒,好香啊。”
岳凌起身,把被褥收拾了一番,出外循著味道去,卻見桌上擺著一碗湯,正好許劍從廚下出來,又端著兩碗ròu,便擱在桌上:“起來啦?吃點早飯。”
岳凌忍不住笑道:“許大哥,你可起的真早啊。”
許劍臉上露出憨厚笑容:“我也不是每天都這樣兒。”只不過是三個客人在,讓他覺得格外新鮮。
接著劉拓同寶嫃也出來了,見又是香噴噴地ròu伺候,劉拓道:“許大哥,你每天都吃ròu啊?”
許劍道:“你不喜歡嗎?我還有山蘑菇……中午給你蘑菇燉山jī好不好?”
縱然劉拓貴為太子,什麼山珍海味也吃過些,聽了這話仍舊忍不住流了口水:“好啊!”
寶嫃見狀,便笑著說:“我們還要趕路呢……怎麼還好留下來吃中飯?”
岳凌在一旁看到這裡,便道:“許大哥,你嫌我們麻煩不?”
許劍急急忙忙擺手:“麻煩什麼?平日裡也沒有人來這裡,你們留在這裡,我心裡高興著呢。”
那邊劉拓先喝了口湯:“真好喝!”又問,“許大哥,你怎麼一個人住在這兒?”
許劍臉上露出一點害羞之色:“我小時候就住在這裡了……我、我不習慣外面的人……他們也不待見我。”
劉拓好奇問道:“為什麼?”
許劍抬手在臉頰上撓撓:“他們說我粗魯,像野人。”
劉拓嗤之以鼻:“別聽他們的,我看你可好了。”
許劍一聽,喜形於色:“真的嗎?”趕緊坐在桌邊上,提起筷子替劉拓撥拉了一塊好ròu,“你還是第一個這麼說的。”
岳凌聽到這裡,心裡暗笑,卻悄悄拉了拉寶嫃,商量道:“寶姐,不如我們在這裡多呆兩天吧。”
寶嫃詫異地看他,岳凌道:“寶姐,老實說,我擔心你的身子……再走的話怕是受不了,就算是騎驢,那頭驢顛簸地也不平穩,我雖然不懂這些,可是卻也知道流血不是常事。”
寶嫃聽了,也微微皺眉,原來她心中其實也是擔憂的,可是總不能就留在許劍這裡白吃白住,那像什麼話,何況也不知道顧風雨他們如何……會不會來找,故而只好硬著頭皮走。
岳凌看出她的擔憂,便道:“寶姐,你看這位許大哥,是個極老實的人,大不了我們叨擾他幾日,走的時候留點銀兩,所幸我身上還有……不然的話倉促趕路,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真的沒有臉再見王爺……”
岳凌說著,那邊劉拓跟許劍已經說的不亦樂呼,劉拓年紀小,但嘴卻甜,許劍聽得心花怒放,把自己碗裡的ròu幾乎都撥拉到劉拓碗裡,把小太子吃得嘴巴油光發亮,肚子高高鼓起。
劉拓吃完了,挺著肚子在地上走來走去,念叨著:“吃多了吃多了。”
寶嫃忍俊不禁,那邊岳凌就跟許劍商議留宿之事。
岳凌經過昨天的事,整個人仿佛懂事了許多,他,寶,劉拓三人,寶是個有身孕的女子,劉拓又小,岳凌忽地意識到自己該好好地為這兩人著想、打算,他回想先前跟著軍師陸通出遠門之時,那時候他只負責惹事,關鍵時候護著陸通,其他一切事務都是陸通打點的,如今岳凌便想:“我得像是軍師一樣,好好地打點盤算好。”
誰知岳凌同許劍一說,許劍樂不可支,道:“我不要銀子,你們喜歡住在這裡就好。”
岳凌有些意外:“許大哥……”
許劍道:“我家裡從來沒有人來,我出去……那些人也不跟我說話,你們能住在這裡,我是真的喜歡。”
岳凌望著許劍微微發紅的臉,似乎有些明白,當下道:“許大哥,我也不多說了,只是多謝你。”
岳凌只是跟許劍商量成與不成,沒想到他竟一口答應了,還巴不得他們住在這兒,只是許劍同岳凌說完之後,便說要打獵,就出門去了。
當下岳凌寶三個便留在這小屋裡,岳凌閒著無事,見劉拓撐得難受,便把他叫來,準備教導他三拳兩腳。
沒想到劉拓竟是極為有興趣,纏著他學個不停,兩個在院子裡你一拳我一腳,打得有模有樣。
那三隻狗兒本來有些敵視,但是他們三人住了一夜,此刻便也不再叫,或趴在窩裡或蹲在地上,好奇地望著兩人打鬧。
寶嫃在屋內歇了會兒,便起來略微走動,她聽岳凌說許劍喜歡他們留在這裡,心裡也感激這個好心的獵戶,在屋子裡轉悠的時候,卻看見一塊擱在桌子上的shòu皮,似乎是想fèng成個衣裳的樣子,卻只封了幾下,陣腳粗粗拉拉,歪歪扭扭。
寶嫃一看就知道是許劍自己fèng的,她看了會兒,終於把那shòu皮拿了,又找了針線,便坐在炕上fèng那shòu皮衣。
如此過了一個多時辰,許劍終於回來了,三隻狗兒聽到主人的腳步聲,紛紛叫著迎接,許劍進門,卻把外面的劉拓跟岳凌嚇了一跳,卻見他半身有些血淋淋地,可是臉上卻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