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同劉拓雙雙撲過去:“許大哥你怎麼了?”
許劍一怔,被人圍著如此關切地詢問他,讓他覺得很是異樣,急忙笑容滿面道:“沒事沒事……我打了一隻野豬……方才拿去鎮上賣了。”
岳凌看清他身上的血不是傷口所出,才鬆了口氣,劉拓道:“野豬?怎麼不帶回來讓我看一眼?我都不知道野豬是什麼樣兒。”
許劍聞言便當了真,有些羞愧地說:“那我下次打了,就帶回來給你看。”
“一言為定。”劉拓抬手,拍拍他的手臂。
許劍笑眯眯地,卻把背上的布袋放下來:“我還買了點東西……估摸著你們……跟寶娘子要用的,也不知道買的對不對。”
岳凌驚詫之極,俯身一看,卻見裡頭有幾件兒衣裳,一些零食點心,還有幾包糙藥。
許劍道:“我仔細問了藥鋪的老掌柜,老掌柜對我說,這種藥對有身孕的婦人是極好的,我留了一條野豬腿,燉了一起吃,最補了。”他一邊說一邊從袋子裡把那隻野豬腿也翻出來。
劉拓吃了一驚,繼而握住那條野豬腿,只覺得腿子沉得很,一條腿比他兩條大腿還粗,他居然都舉不起來。
劉拓又驚又喜:“哇……許大哥你好厲害啊,這隻野豬必然極大,你居然都能打到!”忽然想到昨天許劍把老虎打走,便越發佩服了。
許劍聽了誇獎,眼睛閃閃發亮,卻又有些不好意思:“岳小弟你看看,再問問寶娘子,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我可以再去買……”
岳凌心中一震,問道:“許大哥,你是特意出去買東西的?用賣野豬的錢?”
許劍道:“啊……”他有些茫然,自覺沒什麼不對。
劉拓正在興致勃勃地打量那隻野豬腿,聞言也抬起頭來看許劍,許劍被兩人看得侷促:“怎麼啦……哪裡……不對嗎?”
岳凌搖頭,心中卻感動之極:“許大哥,真不知該怎麼說……”
劉拓卻像是個小大人一般,嘆了口氣,道:“許大哥,你可真是個好人……將來我要是當了皇帝,一定封你做個大官兒。”
許劍這才明白過來,當下便眉開眼笑:“我沒做錯事兒就好,我哪會做官。”
只當劉拓是小孩子信口胡說,又怎麼知道現在的小孩子,就是將來金口玉言的天子呢。
中午頭許劍把新鮮的野豬腿pào制了一番,又特別給寶嫃燉了補藥,寶嫃聽岳凌說了,心中感激之極,便一口一口喝了,只覺得胸腹之中暖洋洋地,果真舒服之極。
寶嫃感激許劍,吃了中飯,便叫了他來,把他的身子量了量,許劍起初還不知為何,後來看到那件shòu皮衣,瞧著上頭整齊的針腳,一時感動不已,只不過他極為不善言辭,一激動便有些結結巴巴地。
寶看他急得隱隱有些要出汗的樣兒,反而更過意不去,道:“許大哥你別在意,你不嫌棄就好了,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
許劍憋著口氣,說不出一句完整話,最後只道:“我、我很歡喜……”便竄了出來。
幸好寶嫃也明白他的心qíng,當下抿嘴一笑,仍舊替他fèng衣裳去了。
當天晚上,劉拓正睡著,聽到外頭狗兒叫了數聲,劉拓很喜歡那三隻狗兒,許劍去餵食他都要跟著,聽見聲音不大對頭,便爬起來,在窗欞上趴著從fèng隙里竭力往外看。
黑暗中,似乎看到許劍蹲在一隻狗兒跟前,抬手撫摸著那隻狗兒,劉拓看得模模糊糊地,想出去問問發生何事,到底是困了,又不敢亂動驚醒寶,便仍舊睡了。
次日劉拓醒來,仍舊先出去轉一圈兒,走到其中一隻的狗窩前,忽地聽到唧唧咕咕的聲音,劉拓好奇地一彎腰,看清楚狗窩裡頭的qíng形,頓時兩隻眼睛就瞪得大大地,看了一會兒後便撒腿往屋裡跑:“生了生了,生了!”
岳凌被他叫的沒頭沒腦地:“什麼生了?”
劉拓道:“狗……狗兒生了!小狗崽子,好些小狗崽子……”
這時侯許劍笑嘻嘻地出來:“昨晚上就生啦。”
劉拓恍然大悟:“啊!許大哥,昨晚上原來你是在看狗兒生狗寶寶啊!”
許劍把一大盤ròu放在狗窩前,那隻母狗便出來,卻只吃了一點,又回到窩裡去,那些狗崽子便擠過來,拼命地吸咂。
接下來數日,劉拓像是發現了新奇玩物一樣,每天都要跟狗兒和小狗們玩耍,許劍每天出去打獵,岳凌卻也跟他一塊兒出去,幫幫手順便練練身手。
一天岳凌回來,有些氣憤說道:“我才知道,許大哥被人欺負了!”
劉拓正抱著一隻小狗,聞言道:“什麼?誰這麼大膽?許大哥連野豬都能打死!”
岳凌恨道:“這世道,有的人比老虎野豬可惡多了,方才路上遇到個獵戶,說起來,說許大哥拿著shòu皮去賣,有人故意壓價不說,還有的聽聞欠了許大哥好幾張shòu皮的錢,不肯還。”
劉拓大怒:“是誰這麼不知死活?”
岳凌道:“是鎮上一個大戶,越是大戶越是摳門,許大哥空有一身好本領,偏偏不能跟他們爭執,不然他們跟官府勾結起來,許大哥還會坐牢!先前就曾被抓去過。”
劉拓一聽,氣得把小狗放下:“父皇治下居然有官府這麼無法無天,還害我許大哥,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