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
蕈風谷。
白岐回憶胥子廬給的時間地址,以防忘記。
明日再同師尊告別吧。
雖然姤忱五年未變化回人形,一直呆在屋內閉關靜養,但白岐還是習慣遇事告訴他一下,即使只是在門口站一站廢話幾句。
許是白日獵捕靈獸累了,白岐早早的便睡下了。
午夜。
白岐似睡似醒中感到有人掀開了他的床帳,頓時一個激靈握住了玄坤長稷歸靈扇。
白岐猛地睜眼,但闖入視野中的人讓他生生壓下了準備出手的本能。
白岐呆呆的躺著,看著,紋絲不動,有種正在做夢的恍惚感。
姤忱在床邊坐下,撩起寬袖用一隻手貼上白岐的臉,替他撥開凌亂的青絲。
「吵醒你了?」
白岐依舊不作聲。
姤忱蹙眉。
「是嚇到你了?」
「剛化作人形,因第一時間想見到你,告訴你,所以……」
姤忱的話在白岐奮力撲來抱住他的瞬間戛然而止。
姤忱怔忪片刻,慢慢搭上他的後背回抱住了他。
因傷現出本體的五年來他把白岐的辛苦全看在眼中,他是既心疼又無奈,想寬慰雲白幾句都做不到。
「師尊在。」
「莫怕。」
「師尊。」白岐哽咽的叫出聲。
白岐摟著姤忱不肯撒手,姤忱也縱容他,由著他抱,一抱便是一宿。
直到翌日天亮,陽光照入了房中,白岐才有了些真實感。
白岐抬頭盯著姤忱的臉仔細打量,腦中陡然憶起當年在紅狐幻境中看到的,不由得心跳有點加速,摟著姤忱的手似乎也有點燙了。
「看入迷了?」姤忱問。
白岐回神,頓時臊紅了臉。
姤忱捏捏白岐的臉,也不知是可惜亦或欣慰的喟嘆一聲,「長大了。」
姤忱恢復人身對白岐來講最一個大驚喜,他像一個小尾巴似的形影不離的跟著姤忱,姤忱上哪他上哪,堅決不分開九尺外。
姤忱明白他在害怕,所以也不訓斥他,或者說樂見其成。
當姤忱將七盧破鈞槍拿出來時白岐皺眉了。
雖然他內心很中意它,但對導致造成師尊重傷的罪魁禍首他又很排斥。
「它叫七盧破鈞槍,是一件神器,前任主人乃上荒大神夷瑒。」姤忱向白岐講解七盧破鈞槍的由來。
「夷瑒修的妖道,暴力野蠻,好戰嗜殺。」
「葬於這件神器下的修者,乃至上神不計其數,故而七盧破鈞槍戾氣極重,是件至邪至凶的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