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九幽忙後退,尉遲鎮道:“把解藥留下。”說話間,一掌拍出,計九幽慌忙閃躲,身形如風中之柳,被掌風壓制的嬌喘不迭,堪堪跳出門口。
尉遲鎮冷哼一聲,待要伸手擒下她,計九幽卻只著一襲極單薄的衣衫,裹著玲瓏凸透的身段,行動間,似能看到嬌軀亂顫,且又有一股濃香滾滾撲鼻,也不知有毒沒有。
尉遲鎮心中遲疑,不願就去碰這女人,趁此機會計九幽閃身逃出一步,回頭道:“大將軍,你忙著對付我做什麼?你看你身後是誰來了……”
尉遲鎮本不屑理會這等調虎離山的淺薄伎倆,但鼻端竟嗅到一股淡淡氣息,是一股冷冽薄香,尉遲鎮眉頭一蹙,那邊計九幽已經閃身跳下欄杆,道:“大將軍既如此多qíng,可要寸步不離地看好了那小丫頭,不留神可就給別人拐走了!”也不知是威脅還是如何,那咯咯笑聲漸漸遠去。
窮寇莫追,尉遲鎮咬牙回頭,卻見身後果真來了一人,頭頂的圓燈籠光芒淡淡,映的那張臉格外美艷,雙眸炯炯看過來。
無艷從門口跳出,忽地看到來人,也是一怔,然而卻來不及管他,只是向著尉遲鎮跑過來:“大人你沒事麼?”
尉遲鎮見她竟沒理會那來人,反衝自己跑來,他心中一陣喜悅,那股喜色便也自面上微微透了出來,尉遲鎮溫聲道:“沒事,只不過解藥沒得到手。”
無艷一聽,略有些失望。尉遲鎮問道:“怎麼啦,難道是很厲害的毒藥?但我已經吃了你給我的藥丸,現在也沒覺得怎麼樣。”
無艷看看他,yù言又止,眼中水汪汪地,尉遲鎮心知她在替自己擔心,便笑著在她肩頭輕輕一撫,道:“小丫頭,沒事的……對了,你仿佛有客來。”
兩人說話間,旁邊的薛逢坐在輪椅上,始終不動聲色,也不發一言。
無艷對上他的目光,才道:“薛公子,你怎麼來了?”
薛逢聞言,臉色微變,道:“我來謝過兩位的救命之恩,如何。”
無艷擺手道:“那個不算什麼……”
薛逢見她眼神閃爍,神qíng里似有憂心忡忡之態,便道:“看樣子我來的不巧。”
無艷呆呆出神,一時竟沒搭腔。薛逢臉色一變,道:“既然如此,先告辭了。”
尉遲鎮在側旁觀,便道:“薛公子何出此言,只不過方才有人來搗亂,把無艷嚇到了,不如且到屋內說話。”
薛逢眉頭微蹙,方才他也是見到那一幕的,因此也沒做聲,他身後的小廝動手,便推著輪椅,送他進了屋內。
尉遲鎮拉拉無艷,見她呆呆怔怔,便笑著低聲道:“小丫頭,你巴巴地叫你那師侄上門去給人瞧,如今人自己送上門來了,你反倒不理不睬?”
無艷才也反應過來,便道:“我不是……我只是在想……”
尉遲鎮道:“是在擔憂那計九幽的斷離嗎?別怕,我現在並沒覺得如何,你先跟薛公子說話罷了,待會兒再給我看。”
無艷擔憂地看他:“大人……好吧,你若是覺得有任何不適,就務必開口跟我說。”
尉遲鎮笑著看她,道:“我知道了,一定跟你說,且我也還有些關於修羅堂的事兒想要問你呢,你先去吧。”
兩人在門口喁喁細語似的,你問我答,你叮我囑,門內的薛逢轉頭看著,神qíng越發冷冷地。
無艷進了門,尉遲鎮也跟著進內,把自己的衣物取了,便先回自己房內。
剩下無艷跟薛逢以及他身後那僕人,無艷是個不善言辭的,自不會那些客套的話,張口道:“薛公子,為什麼我聽聞你不許阿靖幫你看病?”
薛逢皺眉道:“阿靖?”
無艷點頭:“就是何太醫,今兒他曾去過府上。”
薛逢才道:“原來是他,沒什麼,一來我沒有病,二來,我不想他幫我看。”
無艷啞然,隔了會兒才問道:“那你的腿……”
薛逢道:“我不過是個殘疾之人罷了,自會如此,何勞掛念。”
無艷被他幾句話堵得低了頭,也不知還要說什麼,薛逢卻道:“何靖真的是姑娘你的師侄?”
無艷答應了聲,薛逢又問道:“那姑娘在路上,把臨江王開膛破肚之事,也是真的?”
薛逢的聲音裡帶有一絲微微顫意,也帶一抹疑惑。無艷道:“你怎麼知道?的確是真的,但也是迫不得已的罷了。”
薛逢微微動容:“慈航殿的人,果真有非凡的能耐。”
薛逢說著,他身後的僕人便道:“公子,既然如此,何不請這位姑娘幫你看看?或許會治好也不一定。”
薛逢冷道:“用你多嘴?”
無艷打起jīng神來,道:“薛公子,我方才看了尉遲大人的身子……”
薛逢驟然變色:“什麼?”
無艷卻並未留意,只是正看著他的身軀,思忖著說道:“你能不能也讓我看一看?”
薛逢冷笑:“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