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鎮聽了“好人”兩字,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煩惱,然而看著無艷仰頭撒嬌之態,卻又覺可喜可愛,而就在此刻,街上有幾人成群結隊又過,一人在無艷肩頭一撞,尉遲鎮喝道:“當心!”一掌把那人推了出去,一邊將無艷摟入懷中,緊緊護住。
無艷靠在尉遲鎮寬闊結實地胸前,嗅著他身上淡淡清慡的味道,這刻,才回想起白天她看尉遲鎮身子的qíng形,當時心無旁騖,完全沒想別的,但是這一會兒被他緊緊摟著,一顆心忍不住嗵嗵地跳起來。
抬頭看一眼尉遲鎮,卻見花燈之下,他的臉極為英俊,劍眉入鬢,星眸銳利,無艷的心怦怦跳了會兒,忍不住竟想:“他長得真好看啊。”
尉遲鎮低頭急問:“如何?有沒有被撞疼了?”臉上卻是關切跟溫柔jiāo織,無法掩飾。
無艷“啊”了聲,臉上發熱,竟有些害羞。
尉遲鎮一愣,若有所思地望著無艷閃爍的雙眸,一手仍環抱她腰間,一手卻抬起,輕輕捏住她的下巴。
與此同時,就在幾步之遙的花燈底下,東平王丹纓手中提著一盞金魚燈,雙眸死死望著前頭相抱的兩人,渾然不曾發覺握著燈杆的手越握越緊,骨節泛著玉白,燈籠隨著動作,微微搖晃。
☆、第34章 鐵關金鎖徹明開
留不住無艷,紫璃頗為失落,失望之qíng溢於言表,丹纓憐惜幼弟,生怕他抑鬱成疾,知道紫璃喜歡花燈,此夜,便親自出門,在專門製作花燈的走馬齋買了一盞jīng巧金魚燈,正yù回府,不料卻見到眼前這幕。
有些意外,也有些震驚。丹纓不太明了自己此刻的心qíng,當初為了讓無艷留下照料紫璃,丹纓才哄她說尉遲鎮對她如何之好,甚至不惜暗示尉遲鎮對無艷有意……以便她心動留下,可是在丹纓看來,尉遲鎮起碼出身世家大族,又有功勳,相貌堂堂……自然不會看上無艷,可是一路上到現在,峰迴路轉,這兩人竟還是湊在一塊兒,而這會兒又是如此親昵地qíng形,丹纓一來覺得尉遲鎮怎會如此想不開,二來,便理所當然地懷疑尉遲鎮或許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居心。
丹纓暗哼了聲。
尉遲鎮輕輕捏著無艷下巴,金色的燈光之下,尉遲鎮只看到她雙眸中也是金影閃爍,如晚霞澄澈,嘈雜的人聲在耳畔湧起復又消退,尉遲鎮咽了口唾沫,胸腔中一顆心嗵嗵大跳。
直到有個聲音淡淡響起,道:“沒想到竟又在此遇到兩位,真真好巧。”
尉遲鎮回頭,卻見東平王李丹纓手中握著一柄金魚燈,就站在身側三兩步遠。
尉遲鎮手一震,放開無艷,但卻依舊站在她的身側,向著丹纓見禮,丹纓道:“不必多禮,免得引人注目。”
無艷卻道:“殿下,你怎麼在這兒,這燈好生漂亮。”
丹纓所買的金魚燈自是名師所制,魚尾還能左右搖擺,十分靈動,栩栩如生,丹纓便道:“紫璃喜歡這個,故而我出來給他買,並不是我要玩。”
無艷道:“原來是這樣,殿下你對小紫璃真好。”
丹纓微微一笑,又看向尉遲鎮:“尉遲將軍明兒大概就要出京了吧?”
尉遲鎮道:“公事都已辦妥,隨時都可以離京。”
無艷聽了這句,眼睛微微睜大,似是想到什麼,盯著尉遲鎮,有些發愣。
丹纓心中有些焦躁,卻不知要說什麼好,目光在無艷面上掠過,盯著那塊印記,心中焦躁更甚。
正在此時,卻聽到有個聲音驚喜jiāo加道:“小師姑,你在這裡……讓我好找!”
丹纓則罷,尉遲鎮一聽這個聲音,便覺頭大。
無艷回頭,卻見人群中奮力擠出一人,正是何靖何太醫,飛快地跑到無艷身邊,道:“小師姑,你要逛街,自等我陪你,要去哪裡都使得……方才我去客棧尋你不見,生怕你走了。”
無艷道:“有尉遲大人陪我呢。”
何靖聞言,反應就如尉遲鎮聽見他的聲音一般,當下皺起雙眉,便看向尉遲鎮,一看之下,才留心到尉遲鎮身側的丹纓。
何靖有些驚詫,面上的笑也斂了去,不卑不亢地見禮道:“東平王殿下,微臣有禮。”這態度,跟之前招呼無艷時候簡直如天壤之別。
丹纓心中滋味莫名,面上卻也淡淡道:“何太醫不必客氣。”
何靖說罷,無心糾纏,便對無艷又道:“小師姑,你要去哪,我陪你走走?我知道前頭有個好玩的地方……你要不要去?”
這簡直是誘騙孩童的口吻,尉遲鎮聽得眉峰微動,丹纓也略微側目,只有無艷很是受用,笑道:“好啊。”然而她雖答應了,卻回頭看尉遲鎮。
尉遲鎮對上她的目光,正yù跟丹纓告辭,好跟兩人一塊兒去。丹纓卻道:“尉遲將軍,本王尚有幾句話想跟將軍說。”
尉遲鎮意外之餘,只好對無艷道:“你隨何大人去,只是別走遠了,我跟王爺說完了話,便去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