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靈魂出竅一般,尉遲鎮人在空中,俯視自己心中所勾勒的輪廓,他發現了一處異樣,而那個,就是他的目標。
尉遲鎮睜開雙眸,銳利的眼睛散發著冷冷寒光,尉遲鎮的目光從麒麟屏風之上轉向旁側,而後,本來垂在腰間的手掌緩緩抬起,平舉向前,一掌迅雷般拍出。
剎那間,掌風如颶風橫掃,伴隨著尉遲鎮一聲低喝,耳畔響起了玉器碎裂似的聲響,就在他的面前,那本來是一堵牆的地方,憑空出現若gān道奇異裂fèng,然後,便是碎裂一地的水晶石。
尉遲鎮見果真被他賭中了,正要一步入內,卻又愣住。
就在破裂的水晶石後,靜靜坐著一人,桃花般的雙眸盯著他,微微笑道:“尉遲將軍果真聰敏過人,竟看出了我此處的機關,只不過你毀了我這價值連城的水晶門,該如何才能賠得起呢。”
尉遲鎮見薛逢現身,他便邁步,踏過一地碎裂的華麗水晶,隨著光線閃爍,水晶石也隨之爍爍閃光,他卻視而不見,只是望著薛逢,問道:“無艷呢?”
薛逢冷笑:“你是真箇兒擔心她,還有別有用意?”
尉遲鎮已經將室內掃了個明明白白,丁點兒不見無艷身影,尉遲鎮心中的慍怒如五月天邊的雲氣翻湧,面上淡淡地笑意也盡數不見,對上薛逢雙眼,尉遲鎮道:“你把她怎麼了?”
薛逢皺眉,面上露出厭惡之色,冷淡道:“這是什麼話,問的好生親昵。且我跟小丫頭之間自有約定,何須向你jiāo代?”
尉遲鎮絲毫不為所動,沉聲說道:“她絕對不會放下我就如此自行離開,必然是你用了什麼下作的法子。薛公子,無艷一片仁心,救你在前不說,還一心想要醫好你的身子,你卻如此算計她,你可對得起你自己的良心?”
薛逢眼角跳了跳,卻淡漠道:“真真笑話,我從未請求任何人來救我幫我,是她自己要湊上來的,何況,此刻她前去所做,也是她答應我的,何來下作之說,用得著一個局外的尉遲大人在此說三道四指點江山麼?”
尉遲鎮道:“好,別的我自不說了,我只問你,她如今在何處!”
薛逢道:“你以為,我會告訴你?”
尉遲鎮往薛逢身邊走出一步:“我再問你一次:無艷人呢?”
薛逢冷笑著,目光掃過尉遲鎮,冷淡看向別處:“你雖在山西道呼風喚雨,在京城,卻不過只是個小小地地方官兒,我勸你最好不要逞能,明哲保身,得放手時且放手。”
尉遲鎮眯起雙眸:“薛公子,你沒聽到我的問話嗎?”
薛逢微微昂起下巴,倨傲不屑道:“聽到了,可我不願意說,如今,你且也聽我的:從這裡,滾出去!”
尉遲鎮笑了聲:“我是跟無艷一塊兒來的,要走自也一塊兒走,她到底,在哪裡?”
尉遲鎮說著,便微微俯身,雙眸盯著薛逢。
薛逢一愣,發現他靠自己頗近,面上便掠過一絲嫌惡之色:“我無須向你jiāo代!”
薛逢手握著輪椅,便要轉身,不妨尉遲鎮探手,壓在他的輪椅扶手上:“薛公子,無艷到底在哪裡?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薛逢猝不及防,感覺尉遲鎮的大手擦過他的手背,溫熱,有力,感覺如此鮮明。薛逢當即如觸電一般,猛地將手彈開,竟打向尉遲鎮面上,且高聲叫道:“給我滾出去!”
尉遲鎮被他突兀的反應驚了驚,但他反應甚快,出手如電,便將薛逢的手握住,一手穩住他有些晃動的輪椅,越發bī近薛逢,有些疑惑地望向他的雙眸,卻瞧見那雙桃花眸里,怒意跟懼意jiāo織。
尉遲鎮眉峰微斂,疑道:“薛公子……”
薛逢胸口起伏不定,抬頭,對上尉遲鎮雙眸,鼻端卻嗅到男子身上特有的濃烈氣息,薛逢臉色一瞬通紅,整個人往後,仰頭靠向輪椅背上,拼命掙扎叫道:“別靠過來!”
寂寥廣廈,暗影重重,有人掀開簾幕踏步而出。
那來人望著無艷,彬彬有禮道:“無艷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無艷聽他的聲音仿佛有幾分熟悉,便忙不迭地跑過去:“你就是要看病的人?”
那人笑道:“姑娘看看我可像是病人?”
無艷跑到來人身前,近距離仔細打量了會兒,驚道:“啊,是你!”
這赫然現身之人,金冠玉帶,卓爾不凡,竟正是丹纓的三哥,三王爺李慶瑞,無艷跟他曾經在丹纓府上有過一面之緣。
李慶瑞見無艷記得,便笑道:“正是小王,幸好姑娘還記得。”
無艷道:“三王爺你怎麼會在這兒?這又是哪裡,難道是東平王府麼?”
李慶瑞道:“這兒不是東平王府,我來,是因為受人之託。姑娘不是要給人看病麼?我便是來引路的。”
無艷忙抓住他的手臂,道:“這麼說你也是認得薛公子的?他在哪裡?我有事要問他。”
李慶瑞微笑說道:“他有點兒急事,剛離開了,等他回來,姑娘自己問如何?現下我帶姑娘去看病人。”
無艷皺眉一想:“我看過了是不是就能走了?”
李慶瑞笑道:“小王不知薛公子是怎麼跟姑娘說的,但是對小王來說,來去單憑姑娘意願,小王是絕不敢限制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