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彪的嘴半天才合上,驚訝之餘無奈地挑眉,卻看到地上的白雪色,一時有些移不開眼。
白雪色也算絕色佳麗,此刻十分láng狽地趴在地上,無法動彈,卻仍是清醒的,睜著的雙眸跟四爺的眼睛相對,頓時流露出惱羞成怒之色。
尉遲彪笑道:“咦,這個姐姐好美啊。”
白雪色一聽,臉頓時紅了,她以“名jì”的身份揚名晉中,見過沒見過的都聞她風雅出眾的大名,如今被尉遲鎮丟布帶一般扔在地上,任由尉遲彪看到如此糗態,自然羞怒不已。
且不說尉遲彪在打量白雪色,那邊尉遲鎮如失而復得般抱緊無艷,良久才低頭細打量她:“無恙麼?”將無艷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生怕她哪裡有什麼不妥。
無艷在裡頭的時候聽到尉遲鎮聲音,還怕是自己聽錯,如今見尉遲鎮果真出現眼前,也是喜出望外,又見他十分擔心自己,無艷便抬手,擺來擺去給尉遲鎮看,邊笑道:“我好端端地,大人擔心什麼?”
尉遲鎮見她頑皮張手,心安之餘,卻又有種驚悸之意,忙將無艷的手腕握住,把她拉回自己身邊兒,回頭看著那兩個倒地的隨從跟白雪色,道:“這是怎麼回事?我聽說計九幽又來找你麻煩了,莫非……不曾來麼?”
無艷抓抓頭,道:“來是來過啦,不過給我趕跑了。”
尉遲鎮一聽這話,越發震驚,問道:“什麼?”
這會兒四爺尉遲彪也回過頭來,笑嘻嘻道:“當然還有我的一點功勞,那女子本是要糾纏的,看我出現,就嚇跑了。”
無艷捂嘴笑道:“才不是,她是驚心之餘,把你錯看成大人,以為大人回來才跑的。”
尉遲彪叫苦道:“我本想在哥哥面前賣個功勞的,姐姐怎麼給我戳破了?”
尉遲鎮抬手在尉遲彪後腦勺上輕輕打了一下:“多大了還沒正經,你怎麼來這兒了?回頭再跟我說,現在仔細說說方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尉遲彪抱著頭笑道:“哥哥該問無艷姐姐,我來的時候,只也看到地上兩個人躺著,後來就看到那女子奪路而逃了……對了,差點忘了。”
尉遲彪說罷,便跑到那倒地的兩名隨從身側,將手中的瓷瓶打開,分別在兩人鼻端晃了晃,片刻,兩人先後打了個噴嚏,便爬起身來,忽然見尉遲鎮就在身側,兩人各自吃驚,忙行禮。
這會兒尉遲彪便跑到無艷身邊,對無艷小聲道:“無艷姐姐,這小瓶里是何東西,如此厲害,送我吧?”
無艷還未回答,尉遲鎮橫他一眼,尉遲彪一哆嗦:“好好,我什麼也沒說。”便乖乖把瓷瓶雙手奉還。
尉遲鎮很是驚奇,不知無艷用了什麼法子竟能化險為夷,當下便問兩名隨從。
隨從惶恐之餘,滿面愧疚道:“小人等本奉命守在姑娘房外,不知哪裡來得一陣香氣,令人來不及反應便不省人事,請大人降罪。”
尉遲鎮道:“人無事便好,你們下去歇息吧。”
兩名隨從退下後,尉遲鎮吩咐尉遲彪將白雪色弄進房間,便先跟無艷入內,他始終放心不下,便又問事qíng的經過,無顏見見他惶惑不解,便將計九幽來犯之事簡單jiāo代。
正如白雪色所說,她是來“聲東擊西”的,負責引開尉遲鎮注意力,當然,在她們的計劃中,最好是要放倒尉遲鎮的。
尉遲鎮在酒樓上跟軍官們觥籌jiāo錯之時,客棧中,無艷洗漱過後,便在燈下翻看醫書,留心看一些古怪的解毒醫理方子,看能用與否,正有些睏倦,便聽得外頭“咕咚”兩聲,仿佛有什麼倒下。
無艷正要起身查看,鼻端忽地嗅到一股很淡的香氣,無艷整日跟藥糙之類打jiāo道,鼻子是再靈敏不過的,當下便知道不好,她掏出帕子捂住口鼻,又急忙吞了一顆藥丸,這片刻之間,房門已經給打開,一道熟悉的窈窕人影出現眼前,咯咯笑道:“小妹子,我們又見面了。”
無艷見正是在長安見過的計九幽,她倒是不慌,反而有些高興:“是你!”
計九幽見無艷不曾倒頭暈了,更不曾惶恐害怕,反而面露喜色似的,她心中詫異,便飛了個媚眼,嬌笑道:“不錯,你是想姐姐我了麼?”
無艷道:“把斷離的解藥給我!”
計九幽嘖嘖數聲,緩步向前,她知道無艷武功只是稀鬆平常,只要尉遲鎮不在身邊,便不足畏懼,因此很是從容,好整以暇地在桌邊坐了,便看無艷:“我以為你是想姐姐了,卻不料,仍是為了你那qíng郎著想……”
無艷道:“什麼qíng郎,你快點把解藥給我,不然的話,我對你不客氣啦。”
計九幽掩口而笑,笑的前仰後合,仿佛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小丫頭好大的口氣……我還是頭一次見人敢在我面前這樣放肆呢……”
無艷氣鼓鼓地瞪著她,計九幽收斂笑意,擦擦眼角淚光,嘆道:“那礙眼的尉遲鎮不在,讓人安心了許多,我的心qíng也好了許多,若不是他,我早就將你……又怎會千里迢迢跟到這裡……”
無艷驚道:“啊?你一路都跟著我們?”
計九幽哼道:“若不是尉遲鎮jian猾,防的滴水不漏,又跟你寸步不離,讓我毫無下手的機會,我又何必如此……不過話說回來,他身上的斷離還沒發作麼?嘖,這人雖然可恨,倒的確是個正直的君子。”
計九幽說到最後一句,面上露出幾分奇異笑意,似在沉思什麼,她掃了無艷一眼,忽地嘆道:“唉,未嘗不是因為你太醜的緣故。”
無艷正聽她說到“斷離”,才想問,忽然見她轉移話題,便道:“你這是何意?大人的毒跟我長得醜不醜有何關係?我再說一句,快點給我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