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艷慌張之餘,握緊尉遲鎮的手,想要為他把脈,平素未曾毒發之時,自然瞧不出有何異樣,無艷竭力鎮定,想要一觀,誰知尉遲鎮手腕一抖,竟將無艷的手震開,同時喝道:“出去!”
無艷不知他為何竟如此反常,還未來得及說話,尉遲鎮一咬牙,抬手輕輕一掌拍出,無艷目瞪口呆之餘,整個人如騰雲駕霧一般被送出屋內,眼前房門刷地關起來。
無艷呆站片刻才反應過來,頓時撲上去叫道:“尉遲大哥,你gān什麼?快開門讓我進去!”
無艷大叫數聲,門紋絲不開,無艷心急如焚,忽地想到方才白雪色離開之時是從窗戶一躍而去的,當下她便扭身,轉往窗邊。
索xing那窗戶還是開著的,無艷大喜,才要撲過去,便聽得旁邊有個聲音嘻嘻笑道:“你最好不要進去。”
無艷百忙中轉過頭去看,卻驚見身畔的欄杆上,坐著個身形瘦弱的少年,正盯著自己,看似十四五歲的模樣,面容清秀,略顯稚嫩。
因方才計九幽來那一場大鬧,後來方雲依又帶了士兵前來,客棧中眾人都知道今夜是非頻發,均不敢露面,因此方才無艷大叫了陣兒後,客棧里仍舊空dàngdàng地,除了幾個被點了xué道無法動彈的士兵,再無其他人影,也無人做聲,這少年乍然出現,舉止說話,皆透著幾分詭異。
無艷見不認得此人,便道:“你說什麼?”卻又轉回頭來,探身往內,邊叫道:“尉遲大哥……大人?你怎麼樣了?”
無艷說著,便yù跳進窗內,誰知身子才一動,便聽得裡頭尉遲鎮喝道:“別進來!”聲音竟嘶啞暗沉,仿佛在竭力壓制什麼似的,顫的厲害。
無艷一怔之下,到底是不放心的,便道:“大人,你別怕,我給你看看……你不是說我很厲害的麼?這個也一定難不倒我的。”
無艷鼓起勇氣說著,她內心自然是毫無把握的,可是卻大不願在這危難之時,讓尉遲鎮一人承受。
無艷說罷,裡頭一片沉默,似乎能聽到尉遲鎮重重地喘息聲,她只道尉遲鎮是在qiáng壓痛苦,便不再猶豫,身形一動,便要躍入。
誰知無艷身子才騰空,身後欄杆上那少年一招手,無艷只覺得有什麼在自己腿上一拉,頓時之間,不曾進去不說,整個人反而跌了下來。
無艷忍痛,低頭看去,果然看到自己腳腕處纏著一道青色布索,她順著布條看去,卻見布條另一端,正在那個少年手上。
無艷皺眉道:“你gān什麼!”
那少年見她趴在地上,狀甚láng狽,便快活笑道:“呀呀,哈哈,原來你的武功竟這樣差!”他依舊坐在欄杆上,笑得腰肢擺動,前仰後合,仿佛隨時都能掉下去似的。
無艷氣得從地上爬起來,便去解那布帶,少年卻促狹,重用力一拉,又將她拉倒地上,無艷氣道:“你是什麼人?你再亂來我就生氣了!”
少年見她發怒,卻並不懼怕,輕快地從欄杆上跳下來,雙足落地無聲,好整以暇道:“我知道計九幽都在你手上吃了虧,所以就格外防著點,你瞧,我離你這樣遠,你生氣又怎麼樣?還能吃了我不成?哈哈!”
無艷睜大眼睛:“你是修羅堂的人?”
少年笑道:“不錯,總之你乖乖地,就不會吃苦……另外,我是說真的,你不能進去,不然的話,你就死定啦。”
無艷咬牙切齒,手底銀光一閃,多了一枚薄刃小刀,竟將那纏著腳腕的布索割裂,她迅速站起身來:“你們修羅堂沒有好人,我才不會聽你的。”
少年挑眉道:“是麼?那我軟的不行,就只有硬的來啦!”
無艷正yù轉身,忽然之間腳腕上又是一緊,她來不及反應,便又被少年拖倒地上。
少年得手,便得意笑道:“呀呀,我也怕會如此,故而多準備了幾條,哈,你沒法子了吧。”
無艷氣急:“你這無賴!我要救人的,你別再亂來了!”
少年雙手在胸前一抱,露出無所謂的模樣:“小丫頭不知好歹,若是平日,我才不跟你多費唇舌,橫豎我有熱鬧可看,但誰讓你是堂主特意jiāo代要‘好生’帶回去的人呢,呀呀,我也不知道堂主是怎麼了……”
無艷見他邊說邊翻白眼,她便趁機掙脫捆縛,跳到窗邊,雙手扒住窗欞。
少年一驚,似怕她真的不顧一切入內,當下手腕重一抖,繩索如靈蛇般纏在她腰間,便要將她從窗戶邊拉回來,誰知無艷早有防備,雙手緊緊抱住窗欞不放,少年一抖未曾見效,又看無艷的身子被自己拉的也騰了空,他倒是怕真傷了她,當下急忙停手,反而往前走了兩步,正色道:“我告訴你,你別自討苦吃,尉遲鎮武功厲害,你若進去,我也救不了你了!”
無艷生怕他又使詐,當下死死抱著窗戶不放,一邊竭力睜大眼睛看屋內qíng形,一邊道:“你胡說什麼,大人怎會傷我?”
少年笑道:“你這傻瓜,索xing說給你也無妨,計九幽那藥是最厲害的,我曾親見一個被她試藥的男人,中毒之後,便如禽shòu一般,把跟他□的女人活活掐死。”
無艷如聞震雷,呆道:“什麼……什麼?”
少年吐吐舌頭,故意道:“怕了麼?那女人死狀恐怖極了……”
無艷用力搖頭,道:“我是說……這種毒,會、究竟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