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大小宮殿沒有成千也有上百,怎麼那麼剛好她進的那間就撞上宮廷秘辛了,還有那杯送到桌頭的酒——明稷現在還一陣後怕,還好楚王只是知道殿裡有人,不知道殿裡是他的太子和太子妃。
“他又不見得不知道。”殷遇戈的聲音有些不屑,有些低沉,反正聽來情緒不好。
“嗯?”
“換句話說,他壓根不在意,在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在意!”殷遇戈繞著她的長髮,紅的唇白的牙笑得有些森然:“第一次見是不是,如此骯髒的事。”
明稷啞然,怎麼說呢……只能說楚王的癖好,還是蠻……奇特的。
殷遇戈呼吸有些急促,情緒眼看又開始崩塌,明稷趕緊親了親他的眼睛:“我沒怎麼進過宮,你要不要帶我去走走?”
眼睫抖了抖,掃得她嘴唇痒痒的,殷遇戈心頭緊繃的那根弦一松,剛要豎起的尖刺又被擼平。
明稷鬆了一口氣,剛想起身,門外傳來墨奴有些急切的敲門聲:“殿下!”
年宴擺在晚風台上,請了戲班子熱鬧,台上鑼鼓吹打,台下賓客們三三兩兩吃喝飲酒玩樂,楚王和王后退席得早,大家樂得自在。
在接近尾聲的時候,女眷們魚貫穿過元月橋退席,東宮懷著身子的姍奉儀不知被誰擠了一把,從橋上跌落,狠狠摔進了刺骨的池子裡。
周遭全是嬌滴滴的女客,哪裡有會泅水的,險象環生之際,只見一個華衣女郎撲通跳了進去,奮力朝溺水的姜三游去!
“娘娘!”她的宮女哭打著急急趕來的侍衛:“還愣著做什麼!快救人啊!”
眾人定睛一看,那救人的華衣女郎竟然是這些日子宮中隆寵最盛的香宜夫人,趕緊忙不迭把兩人落湯雞一般的貴人打撈了上來,醫正一叫就是十來個。
等太子妃趕到的時候,梨花園已經完全亂了。
王后趕過來時地上已經跪了一片,她威嚴的聲音一沉:“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走著路都會掉進池子裡?身邊的人都是怎麼伺候的!”
芙蓉臉色煞白,額頭磕得稀爛,惶恐無比:“奴婢……奴婢不知道,分明是好好扶著姍奉儀走路的!”
過元月橋的人沒有十幾也有七八,王后柳眉一豎:“這麼多人,難道就沒一個人看見麼!”
還真有看見的,從圍觀的人群里忽然走出來一位,跪在王后面前脆生生答道:“小女身邊的丫頭,好像不小心見到了。”
王后臉色一緩:“糖兒看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