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他的手開始貼著莫書淺的手臂一路向上摩挲,墨黑的眼眸深處有暗光流動,上身前傾,系法繁瑣的領口微微敞開,單膝跪在床沿邊緣,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他,要做什麼再明顯不不過。
莫書淺微笑,微笑著把他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扒下來,微笑著在他臉上招呼了一巴掌,再微笑著把他給踢了下去。
這樣的相處維持了三日,每晚夜裡兩人打鬧發出的動靜都不小,宮殿內陸陸續續有宮人進出,雖然也不知曉是不是活人,但他們在進來呈膳時,看到莫書淺的時候還是不免紅了臉。
三天前曾傳來消息,說是尊主帶來一位男子,甚至將其帶入寢殿。
小宮人第一時間是沒敢相信,直到親眼看見這位男子前,她都沒有想過尊主會好男風,畢竟偌大的宮殿,何曾少過絕色美女。
她認為,這男子不是妖精變的,蠱惑了尊主,就是長著一張媚人的禍水臉,勾引了尊主。
只是縱使她絞盡腦汁的左思右想,還是萬萬沒想到,這名男子居然會是容卿仙尊。
初次瞧見容卿仙尊時,那一襲青衣飄逸出塵,純澈的眸子像浸在水中的冰晶般剔透,眉目清冷,弧度柔和,矜貴而不可親近的氣質令人印象太深。
如今又一次見到,即使長相沒有改變,但對方身上的那股淡漠之氣卻是散去不少。就像是從一個高不可攀之處落至一個能看得見,夠得著的地方。
……可是這人畢竟是尊主的死對頭啊,在她們的印象里,容卿仙尊可是早就在尊主的面前自刎了!
死而復生?詐死?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尊主對死對頭容卿抱著的居然是這樣的感情!?
「咳咳……那個,」一位明眸皓齒,長相可人的宮人手裡端著一疊嶄新的青衣,有些靦腆的沖莫書淺說道,「奴婢來伺候仙君更衣。」
莫書淺心力交卒,這幾天與那病入膏肓的偏執狂鬥智鬥勇,臉色難看得緊,抱膝坐於床榻上,聲音沙啞:「就放那吧,我等會兒自己換。」
那位小宮人顯然是誤會了,紅著臉道:「那個,仙君,其實我們尊主的精力一直都很旺盛的,您若承受不住,我們這裡的藥丹房裡也是有補精血的藥的,多少能夠幫到您,您看需不需要?」
莫書淺滿臉冷漠地望向她,薄唇蒼白,確實像是氣血不足的樣子。
原以為這人不會再回答自己,小宮人放置完衣裳就準備告退,莫書淺的嘴唇動了動,開口道:「我需要一瓶毒藥。」
宮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回頭看他:「嗯?仙君方才說什麼?」
坐在床榻上的男人無波無瀾的重複道:「我需要一瓶毒藥。」
宮人:「……」
「我非把那神經病給毒死不可!」
晌午,用膳。
面對滿桌子山珍海味,味道絕美的菜餚,莫書淺卻捏著筷子不動,滿生戒備地盯著對面的人,仿佛只要對著這一張臉,再好的菜都難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