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的看著君長歡,什麼話也沒說。
「你怎麼不走?」
「放不下你。」
君長歡輕笑了一聲,眼底綴著眼淚和痛苦:「我好嫉妒,他為何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今歌的喜愛?包括在榮王府……最艱難的時候,今歌都要為蘇衍謀算。」
「……我也有過跟你同樣的想法,只是後來看著他們二人,逐漸接受了這件事罷了。」
君長歡問:「他是先帝的兒子,今歌不會恨他嗎?」
「你看今歌做的這一切,像是恨他嗎?」
君長歡微怔,所有的不甘都逐漸消散。
不像是恨,倒像是愛到了骨子裡。
—
不知沉睡了多久,殷牧悠這才醒了過來。
這段時間他喝了不少的湯湯水水,縱然有那些藥保著,這具身體也撐不了幾天了。
殷牧悠倚靠在四周,圍著一床薄薄的棉被,雙眼無神的看向了外面。
微風裡傳來清甜的梨花香氣,天氣是徹底的暖起來了。
[主人沒必要這麼做。]
[這具身體本來就撐不了多久,與其憋屈著,不如鬧個痛快。]
蘇桓竟然死了,還是死在君長歡的手中。
那日後,他就再也沒看到過君長歡。
殷牧悠嘆了口氣,正當此時蘇衍悄然的走了進來。
在看到這一幕後,他的心臟都被刺痛。
他原本就身體不好,這件事情過後,已經是元氣大傷。蘇衍為他找遍了所有的名醫,而那些人都告訴他,殷牧悠時日無多了。
「今歌,該喝藥了。」
「給我。」
「我餵你。」
殷牧悠抿著薄唇:「我還不至於這麼沒用,連藥也喝不了。」
蘇衍把藥碗遞了過去,殷牧悠接到了藥碗,手卻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下一秒,藥碗便被打翻在地。
殷牧悠久久沒能回過神,一種挫敗感從心中升起。
「我可真是沒用……」
蘇衍心頭更疼,連忙握住他的手:「沒用的是我,若非如此,也不會讓你受這樣的罪。」
殷牧悠微怔,愣愣的看向了他。
只是這雙眼睛什麼也看不到,裡面沒有一絲亮光。
天氣越發的好了,這個人的身體卻一點點衰敗了下來。
四月初,梨花已經盡數飄落,那過了的花期,就像眼前的人一樣。
留不住。
正當此時,祝月瑾穿著一身紅衣,從外面走了過來。
他雙手抱肩,背靠在門口,靜靜的注視著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