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翊秋微怔,疑惑的看向了他。
「我可不想別人覺得我苛待你。」
顧翊秋的眼裡露出了淡淡笑意,從以前開始,殷牧悠就是這樣。
自己不過是謝家給他準備的工具,隨時都可以丟掉。
可少時起,他總是偷偷塞食物給他,就像現在這樣。
他還記得,那天也是這樣,殷牧悠生了一場病,穿著白色的睡衣,虛弱的躺在床上。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脆弱得仿佛要化成泡沫。
「你吃,我沒胃口。」
「可是主人不久前才說餓。」
「不那麼說母親會擔心的,再說了,我不想別人覺得我苛待你。」
拐彎抹角的關心,是幼時顧翊秋最無法抵擋的東西。
忍受了寒冷,忍受了痛苦,忍受了黑暗,唯獨……忍受不了溫暖。
「我這樣的人,該被苛待。」
那時的他,和此時的他,回答幾乎重疊。
殷牧悠眼瞳一縮,朝少年望了過去,仿佛看到了當年的顧翊秋。
梧玄說顧翊秋的精神海被抽離,難道……
殷牧悠不動聲色的把東西推了過去,又拿起一小截麵包,放在他嘴唇前:「吃。」
顧翊秋的目光全放在了他的身上,竟不知不覺的張了嘴,麵包很快就餵到了他的嘴裡。
殷牧悠的眼裡帶了些許笑意:「好吃嗎?」
顧翊秋才反應過來,皺著眉咀嚼了起來。
該死,真好吃。
殷牧悠已經有七八成確認他的身份,剛才的顧翊秋肯定是在偷聽。除了他,誰有那麼強悍的實力完全隱藏自己的氣息?
殷牧悠走到了一個玻璃容器前,玻璃的表面有一層特殊的材質,像變色龍一樣,可以根據環境做偽裝。
殷牧悠觸及到玻璃材質時,那一小塊兒地方才顯示出了原有的樣子。
顧翊秋剛吃了半飽,就看到殷牧悠這副表情。
「閣下,請寬恕我的罪,剛才端著東西走進來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你和那位嚮導大人的對話。」
「算了,但別說出去。如果以後被我聽到什麼傳言,你知道什麼後果。」殷牧悠暗暗警告,到底有兩三次不確定他是顧翊秋。
他冒不起這個險。
「……是。」
顧翊秋垂下眼,身體緊繃的站在原地,連東西也不吃了。
殷牧悠問:「怎麼了?」
「謝家的事情我也聽過一些,我也有些好奇,閣下是怎麼想的?」
殷牧悠撫摸玻璃容器的手微微一頓:「你真的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