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靖言已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殷牧悠只能看到那雙冰冷的金色眼瞳,裡面帶著淡淡嘲弄。
「消失了一個。」
殷牧悠臉色瞬間煞白,嘴唇囁嚅了兩下。
「你想問為什麼?」厲靖言回答道,「告訴他全部事實,他就會想徹底掌控這具身體,多了不該有的貪念,便是自我毀滅。」
「……是我?」
「是你,不過我還得感謝你,正因為你這麼做了,才讓我收回了一個人格。如今……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權更大了。」
殷牧悠身體微微發顫,明知對方闡述的是事實,可心臟的某一處仿佛被肆意瘋長的藤蔓給勒緊,上面的刺讓他那處流了血。
厲靖言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心裡浮現起異樣的感情來。
屋外大雪紛飛,把所有的一切都凍結成冰。
厲靖言一閉上了雙眼,似乎走到了一片乾涸的沙漠,四周就像是著了火那樣,只剩下炎熱和高溫。不遠處站著一個青年,他的腳邊睡著一隻巨大的雪豹。
這是顧翊秋,那片人格最後殘存的意識在同他對話。
[別傷害他。]
[……]
顧翊秋並不厭惡他,以這樣的手段融回了自己這片人格。畢竟他們是一個人,厲靖言什麼想法,顧翊秋最了解不過。
顧翊秋不由想,如果是他,自己約莫也會這樣做。
[你就是我,不會真的對他狠下心的。]
[住嘴。]
[你不曾遇見過他,到頭來……我還是比你更幸運。]
[那些記憶,跟我毫不相干。]
[……是嗎?]那片意識已經很虛弱了,到最後,只留下了一句話,[你如果真以這樣的手段害死其他幾個,他真的會恨你的。]
[住嘴!]
厲靖言緊咬著牙,體內的靈氣凌亂,尖銳得猶如利劍,朝四周散亂而出,惹得整個冰宮都動盪了起來。
地面被靈氣砸出了幾個大坑來,原本在地上堆積的雪花,此刻卻朝上飛揚了起來,讓厲靖言的身影都時隱時現。
他在外面發瘋,等顧翊秋那片人格終於融了回來,厲靖言才重新睜開了眼。
愈微則眼神微閃的站在廊下,舉著青色的傘看著他。
自作孽。
可他越是這樣,自己才越是開心。
著頭凶獸徹底發瘋的日子不遠了,自己的心愿也終於能實現。
這一夜過得尤為漫長,不僅是殷牧悠,對於厲靖言也同樣如此。
他並沒有得到全部的記憶。
顧翊秋的記憶分散開來,剩下的四個人格各的一份兒,饒是這樣,厲靖言的心臟也揪著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