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慢慢走出教學樓。
程與歌站在走廊後面手掌心有點發冷,他記得易臨說過她會轉學,對的,他差點忘了。易奚真的要轉學了,轉去哪?
他沒有再逼著易奚吃這吃那,他每天給她帶熱牛奶,每天從她物理競賽晚課教室的窗前看她,生理期記得牢牢的,他甚至知道了物理的電荷壓力能量。
易奚偶然回頭,就看見程與歌垂著頭站在那裡,陰影濃濃淡淡,他的側臉隱隱約約。
她就停住,拉著易臨的手:“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程與歌啊?”
易臨笑容微淺,“還行。”
“是嗎?”易奚嘆了一口氣,“可是,我覺得他很可愛。”
他握著她的肩膀的手驟然痙攣了一下,半晌勉強笑了一下,“林確也很好啊,我覺得你和他有很多共同話題。”
“不一樣的。”她神色認真,“林確是欣賞,程與歌是可愛。可、愛。”
易奚是他的妹妹,對妹妹什麼不了解呢?大概除了她那顆脆弱的心臟里藏著的敏感心思外,生活習慣,喜好思維,都十分透徹吧?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他就在後面,你要不要和他打個招呼?”
易奚就小跑出去,站在程與歌面前,笑容淺淺說著什麼。他看見程與歌從垂頭喪氣變得故作驕傲,又突然軟化下來,神色溫柔,手隔著因為沒有陽光照射而十分冰涼的鐵欄杆上,不讓她的側身貼近欄杆。偶爾認輸一樣嘆口氣,然後扭頭賭氣。易奚笑眯眯說了什麼,他就消氣了轉頭,點頭。說什麼都點頭。
易臨轉頭,百無聊賴,看見樓對面的林確。他的臉逆光,看不出表情。
程與歌順著期末狂歡的人群到了家,父親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看得是喜劇,把他笑得花枝亂顫。
他走去,把書包扔在旁邊,“爸。”
程父沒移開視線,開口回兒子:“是要去哪旅遊嗎?多少錢?”
“我下學期想轉學。您看著辦!”
開門換鞋進來的何甜一頓,動作慢下來。
“好端端轉學幹什麼?你是看誰不爽還怎麼了?老爸給你解決。”
“不是!”程與歌擺擺手,“我要給你追個兒媳婦過來,你就說支不支持。”
“真的假的?”程父拿起遙控器直接靜音,“不是玩玩?當真?”
看自己父親這樣一臉懷疑的樣子程與歌倔脾氣上來,“愛信不信。你給我把戶口本準備好了,咱家戶口本以後進來個名字,必須得是易奚倆字,懂嗎?”
程父哎喲了一聲,“敢情好,去哪個學校,缺啥我捐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