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里粗粗聽來沒什麼特別的意味,趙恪予放下茶杯,“弟媳嫁來不久,尚有些女兒家的頑劣之心,還望世子不要放在心上。”
“那倒無事。”梁綽點了點下巴,“少夫人姿容絕色,便是想讓人不喜也討厭不起來啊。”
他回想她小小的足尖因為生氣而輕輕在他腳上來回碾了一圈,分明不痛,偏偏此時讓他腳背酥癢起來。
擅自評論婦人姿容,已是對她的不屑輕視。趙恪予厲色看向梁綽,“世子,她畢竟是微臣弟媳。”
梁綽哈哈過去,卻並不是徹底放下。
議畢,送了梁綽出門後,小廝又來稟報她喜愛之甚,當即讓人送去裁衣。
他飯也不願再吃,走往了她的靜蘭院。
去的路上想過千千萬萬個說辭,警示她梁綽這人骨子裡看不起女子,向來秉以蔑視之意,又要讓她不再叛逆,偏要與他作對。
但越是近了她的院子,先前想的說辭俱都忘了,只有快要再次見到她的,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喜悅之情。
開門的是姿七,她已經從孟儀昭身邊的一等丫鬟被排斥到守門的小丫頭了,他的笑容因此略微淡下來。
近了廂房,她清脆開心的笑聲就傳了出來。她似乎在逗弄什么小東西,一邊咦了一聲,一邊笑著和身邊的人開口:“你瞧它,我不過是換成了桃花酥,它就扭頭不願理我。可真靈性。”
丫鬟邊與她賣好:“這是喜愛您的表現呢。換做別人逗弄,想必早就跑開了。”
她又笑起來。
趙恪予推門進去,看見她正歪在軟榻上伏在榻沿上拿著糕點放在一隻雪白兔子面前。
孟儀昭聽見聲音抬頭,看著他驚訝了一瞬。
但趙恪予直視她的視線下落時,卻看見她松松垮垮的衣襟里正紅色的肚兜,和裡面起伏的線條。
他突地轉頭,耳尖緊跟著發燙泛紅。聲音出來時帶著他無法控制的嘶啞:“光天化日,怎麼如此毫無形狀。”
孟儀昭撇了撇嘴,坐起來拉上衣襟,讓丫鬟抱著兔子出去。
“你怎麼又來了?好端端的,非要來訓斥一會我。”她不滿的聲音與剛剛的歡聲笑語形成鮮明對比,似乎他一來,她就不開心。
趙恪予慢慢轉身,坐在離她不遠的桌旁,隨手倒了一杯茶潤喉。
“夫伯,那可是您弟媳我剛喝過的茶杯。”她微微前傾,“甜嗎?”
趙恪予立刻咳了兩聲,不自然地挪開視線,“你怎麼逗弄起兔子?哪裡來的,爪子剪了嗎?”
“哦。”見他沒什麼反應,反而避過她的問話,孟儀昭頗覺無趣地轉頭看晃動的門帘,漫不經心道:“三哥送來解悶的,剪過了。”
又與趙桓予扯上聯繫了,趙恪予蹙著眉頭,“他怎麼突然送你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