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曾經和他說過,他太磊落,雖然沉默冷眼旁觀,但對世人留有慈悲,從他對待程萊的態度上來就能知道,他很重情義,不到最後往往不願意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對方。
這樣容易吃大虧。
後來程父吃了這大虧,他吸取教訓已經慎之又慎。
但還是沒有想到,他們連已經住進醫院的程萊還不放過,還要這樣下死手。
兩人沉默良久。程萊知道他現在需要冷靜,於是揚起手,輕輕撫摸他的脊背。
“哥哥,過去了。”
程獻鬆開她,將程萊放在床上墊好枕頭,看見她泫然欲哭的眼睛,鼻尖染上點紅可憐可愛的模樣,眸色深深。她淺淡的瞳孔里倒映著他的臉,程獻看著她的鼻尖,輕輕揉了揉。
“對不起。”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程萊抬頭看著他,“沒關係的,哥哥。”
程獻讀的專業是程父為他選好了的金融,本來規劃是畢業去國外讀企管的研究生,只是命運在他大一時急轉彎。原定的大三進程氏實踐已經泡了湯,在他們的阻擋下,他根本找不到一份正經有用的實習工作。
他只能做些服務員、家教一類的幾乎無須專業知識的工作。
現在他把程萊接了回來,就把服務員的兼職辭了,也辭了兩份比較遠的家教,剩下來三份近一些的也請了一周的假。
自然是為了照顧程萊。
程萊住院的第二天開始看程獻帶來的基礎課程書本。
程萊大一隻讀了半個學期就休學進了精神病院,幸而這消息只有少數老師知道,暫時沒有流言傳出來。程萊打算下學年繼續讀書。
她的專業簡單一些,是個不算很吃力的文學專業。寶珠向來聰敏,記憶力好,預習這些並不費勁。費勁的當然是找出是誰給她換了藥,為什麼要對已經一無所有的程萊趕盡殺絕。
她懷疑當初一開始程萊瘋了,就是那些人的手腳。程萊和程獻的關係怎麼樣,她一開始並不知道,但從這幾天的觀察來看,程獻對程萊無微不至,從來沒有對她發過脾氣,偶爾冷臉也是因為她不吃藥等等。她能感覺出來,程獻是真的對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