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身體(暫且叫她原身)昨天引導了一起校園凌霸,凌霸對象正是李業。叫了幾個男生,仗著人多搶了他近兩千塊的學費,扒了他衣服丟進垃圾桶羞辱。
十七、八歲的少年蜷著身子,勉強擋住重點部位,他低著頭,黑冷的額前碎發下,只能看見抿起發白的薄唇。
背光,看不清他的表情,黑長的影子從他腳下拉地老長,被以原身為首的所有同班同學踩在腳下。
影子相連,像一片純黑的銀杏葉。
一閉眼李業那沒有溫度的眼睛、毫無血色的唇就出現在她腦子裡,簡直陰魂不散。
更可怕的是,她現在就站在李業家門口。一手提酒瓶子,一手正在大力拍門。
李業今天沒上學,原身認為他故意下她的臉,被人一煽動就氣勢洶洶來了,準備給李業一點顏色看看。
周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兒,可奇異地一點都不驚慌,“讓李業有個不一樣的結局,她就能離開這個世界”在她腦子裡無比清晰。
照理說她該詫異、該驚慌、甚至該崩潰,可她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像遊戲裡npc接受自己設定一般自然而然。
坑死人嘞!
門咔嚓被打開,周瑾想跑都跑不了。
李業沒什麼朋友,媽跟人跑了爸整天爛醉如泥,他家很少有人來。開門看到周瑾擰住眉頭,嘲諷地瞟了一眼手中的酒瓶子。
“周班委,你來幹什麼?”
周瑾大腦飛速運轉,狗腿地把酒瓶一轉雙手獻上,“送你個禮物表達我的歉意。啊,雖然是個空瓶,但你不覺得它的弧度彎地很美妙嗎?”
她被送來這裡的原因目前不明,但絕對不是繼續欺凌他。重複既定事實沒有任何意義。
調查問卷唯一一個主觀題與眼下情況一定有關係,她填了什麼?
當時她理所當然的想,假如她是校園欺凌實施者,要停止欺凌,阻止這場悲劇。
可誰能想到她真的跟殺人魔面對面?還他麼地有對手戲?
後悔,反正就是後悔。
要不嘗試著停止欺凌吧?
她必須要回去,才不想頂著別人的殼子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調查問卷中。
李業穿著四角短褲,脊樑懶散地挺立著。指尖夾著煙兒,吞雲吐霧,橘紅色的菸頭灼灼發亮。
周瑾悄摸兒抬頭瞅了瞅,大白天,沒錯啊。李業這是起床遲了,還是提前過晚上?
搶在李業關門前提腳擠進去,一眼就看見屋內半舊的晾衣繩上掛了條濕噠噠的褲子,門口堆滿外賣盒子。
沒話找話道:“咳,你就這一條褲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