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語氣嘲諷輕鬆,一臉哀傷。
“匪禍失了臉面,恨毒了村長他們吧。”這種情況下必死無疑,周瑾問到,“想必是有貴人相助,從匪禍手裡救下大家。難不成是朝廷援軍到了?”
“哈哈哈,朝廷?”大姐仿佛在聽笑話,思緒回到三年前那一晚,“朝廷像丟垃圾一樣丟了平安村。”
三年前露魚肚白時,陳老頭並十幾個青壯年節節潰敗,煙燻火燎燙著皮膚,血腥沙土充斥咽喉,哭叫怒罵不絕於耳,他們一邊苟延殘喘,一邊焦急地等待朝廷援軍。
村子離平安縣不過十里地,派出去送信的人是村子裡腿腳最快的人,很早便出發了。
這人只是個少年,跑回來後,絕望至極號啕大哭,“縣令避而不見,沒有人來救我們!村長,這和你說地不一樣,我很聽話拼命地跑,可是沒有兵馬,沒有武器,沒有人來救我們!”
陳老頭愣了,抱住少年安慰,“別哭,孩子,你做地很好。是平安村令人驕傲的小英雄。”
長久的寂靜中,只余火光燒壞木頭髮出的嗶啵聲。
平安村所有人身處絕望深處,他們已經被朝廷放棄。
眾人注視中,陳老頭卸下所有武器,上前幾步,膝蓋彎折跪在地上,朝馬上匪首磕頭,一下又一下。五歲的小孫子一顛一顛跟在他身後,父母兩刻前死在匪禍刀下。
“二當家的,你贏了,陳老頭死有餘辜,這便引頸就戮,但求你大人有大量,放過這一村的老儒婦孺。”
十幾個青壯年紛紛出聲。
“村長,別求他們。”
“起來啊,村長,咱們舉刀衛家乃是血性男兒該為。”
“賊人,要殺便殺,我們不怕你。”
……
二當家的放聲大笑,刀尖指向他的頭顱,“老不死的,這一夜你讓我刮目相看。這麼點人扛著菜刀鋤頭跟我死剛了一宿,二當家的真心實意佩服你。就沖這一點,我答……”
“二當家的。”
匪禍中走出一個人,書生打扮,面容清秀斯文。說話不疾不徐,但極有份量,“咱們弟兄在這平安村損傷近五十人,你若是輕易應了陳村長,弟兄們該寒心了。當然,陳村長大義,庭書也深受感動。”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那庭書有何高見?”
庭書勾唇一笑,熟知他的人便曉得他又要出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