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羽箭搭在弦上,黑冷的箭頭對準周瑾。
趙亮一行人擋在矮洞口,不留一絲縫隙,“他們進來,周瑾是匪禍紅衣眾的目標,他得走!”
要不是背著周瑾,村民能上去揍他,氣地大罵:“趙亮,小周是我們恩人,重傷需治,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趕他走?你要當這背信棄義、貪生怕死的小人,我不當。”
村民踏前一步,“矮洞我進定了,看誰敢攔我!”
“大剛,閉嘴。你對你背後的人了解多少?來路不明就算了,匪禍紅衣眾再三派兵要拿他,區區工匠哪有這般本事。你看看矮洞裡這些人,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有家不能回,都是因為你背後那個人!”
村民愣住,矮洞裡人人眼神閃避,捂著嘴小聲啜泣。
強扯了個笑,喉頭乾澀,“你們說點什麼啊,他拖著匪禍紅衣眾,才給大家掙取時間……”
趙亮軟了語調,放下羽箭,他一抬手,等候已久的村醫舒了口氣兒,背著藥箱出來,為周瑾診治。
“小周心善我比誰都清楚,可是我不能拿平安村幾百條人命放這兒賭。”趙亮看著周瑾,“匪禍紅衣眾很快會找來。你心有大義,也不想連累我們吧。村子宗祠我已安排好衣物、清水、食物,你可以去那兒住,療好傷就離開這個村子!”
村民還想說什麼,周瑾忙止住他,“多謝,我這就去宗祠。對不起,拖大家下水,是周瑾的錯。”
周瑾鬆開二狗子的手,猶豫道,“你和煬煬進山洞,那裡比較安全。”
在他鬆手前一瞬,二狗子抓緊衣袖,與村醫一左一右扶著他,“不要,我想跟著你。煬煬也一定這麼想。”
“好。”被拒絕,周瑾心反而穩了起來。
宗祠在平安村村頭,五角樓六層拔地而起,形如鳥籠。
右側長著一株高大槐樹,樹上吊著腦袋大小的祭鈴,搖鈴線繞了松松垮垮幾圈栓在樹上。
村醫扶著周瑾在宗祠後院廂房住下,看地出來打掃過,桌上敞口瓶還插著一枝牡丹。
“你們幾個別愣著,去廚房燒幾鍋開水,二狗子守著門口,別讓人進來。”
月亮掛上枝頭時,村醫擦著手推門而出,疲憊不堪,眉宇間陰鬱揮之不去。
陳師煬醒地時候是傍晚,一睜眼就拖著板凳在房門前等,一聲不吭。門一開,立即躥了進去。
二狗子心裡著急不比他少,好在沉穩慣了,還能按捺住手腳,等村醫發話。
“命雖保住了,但不可掉以輕心。他身體底子就像碎成幾塊的桶底,勉強用漿糊粘上,要小心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