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草原第二天,慶軍第一次出現傷亡。
「死了七個,傷了一百零三個。」井重錦一板一眼的匯報著,眼睛不住的飄向顧言蹊,終於忍不住開口,「公子,您這次也要放過那些蠻族嗎」
「將士們的屍首都妥善處理了,」顧言蹊頭也不抬答道,「蠻族那邊,拿起武器的全都殺了,沒拿的明早再放。」
井重錦流露出不忿的神色:「公子,上次那些人您放了也就放了,今天這些人可是殺了我們不少人」
顧言蹊抬起頭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重錦是覺得,抓了人又放,將士們就白白死了」
井重錦是個老實人,臉憋得通紅,點了點頭。
「連重錦也這樣想,恐怕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少啊。」
「公子,我絕無質疑公子之意」井重錦慌忙解釋。
顧言蹊笑著安撫道:「重錦為人,我自是知曉,你能將此事當面說與我聽,言蹊甚是感謝。」
井重錦這才安下心來。
「此事是我思慮不周,此時既已發現,那就沒理由放著不管。」顧言蹊收好手中地圖,站起身來,「走吧,今晚我就解決這件事。」
顧公子果然是顧公子
井重錦敬仰的看著他的背影,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士卒們正沉浸在夜晚的狂歡中。
他們中間有越城守衛,也有從沉鹿關趕來的援軍,可無論是來自哪裡的士兵,都很少能盡情地吃上一頓肉。
朝廷供應給大軍的多是方便儲存的糧食,肉類極為稀少,即使有也要優先供應高級將領。
士兵們日常啃得都是乾糧,喝一口熱粥,肚子能填飽,卻談不上什麼口腹之慾。
現在不同了。
蠻族養了一整年的肥美牲畜如今全都被慶軍奪走,就地屠殺,拆了些帳篷就地開了場燒烤宴,就算調味料只有些許鹽巴,也足夠叫人吃的津津有味。
一時之間,整個部落的牛羊都被五千慶人吃的乾乾淨淨。
蠻族人看得心疼,女人抱著孩子嗚嗚哭著,一個長老模樣的人大聲的咒罵著。
「你們都是魔鬼你們會遭報應的」
顧言蹊從士兵們中間走過,他注意到有些士兵的神態開始動搖,他們用惡狠狠地眼神回瞪著蠻族人,像是恨不得直接拔刀砍了他們一般。
常年守衛邊疆的人,哪個不和這些蠻族有血海深仇。
一想到明天不能殺了這些人,反而要放他們走,就讓這些兵將們從心底不願意。
顧言蹊心下已有了定策。
慶軍的狂歡活動被打斷了。
將領們帶著他們在一個臨時搭建的高台前集合,等了不多久,就見恭王穆璟與顧言蹊聯袂而來,登上高台。
就像是要做戰前動員。
不過這一次講話的並不是他們熟悉的恭親王,而是白衣謀士顧言蹊。
「大家都吃的好嗎」
顧言蹊笑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