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回去,他們想看看自己的部落是不是還安好
「夠了不要說了」
滿堂寂靜。
眾首領面面相覷,最後一同對著格斯爾跪了下來。
「吾等請大單于回援草原」
格斯爾面容發冷。
這位英明果敢,以一己之力統領草原上百部落的勇士,坐在他高高的帥座上,竟無話可說。
「再等幾天」他的聲音好像從胸腔里擠出來的一樣,聽的人憋悶難受,「再等幾天若還不能打下越城,吾等就撤軍。」
部落首領們雖對此並不滿足,但既然明確得到了撤軍的消息,到底還是沒有繼續逼下去。
等到眾人都離開大帳,那日松將軍沉默的走到格斯爾面前跪了下來。
「大單于,您絕不可撤軍」他急切的說,「一旦撤軍,眾部落各自為戰,恐有被慶人一網打盡的風險」
「我豈會不知」格斯爾整個人都仿佛蒼老了數倍,「他們跟我出來打大慶,是為了搶糧食,養更多的女人牲畜,生更多的孩子,壯大他們的部落」
「但是現在,糧食沒見到,男人死了不少,就連部落都危在旦夕」
「你看看那些人,如果我不答應撤軍,今天晚上他們就敢殺了我。」
「我可以死。但草原沒了統一的首領,就更打不過慶人了。」
「所以我要留著這條命啊。」
那日松將軍不再說話。
大帳內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沉默良久,格斯爾緩緩問道。
「是誰提議慶人進入草原的。」
「聽仲文琢說,似乎是個叫顧言蹊的男人。」
格斯爾覺得這個名字實在耳熟,他不由得向前探身,又問道。
「是誰叫慶人埋伏在糧道上的」
「好像也是顧言蹊」
「那設立三道柵欄,往上面澆水凍冰的」
那日松將軍額上開始沁出冷汗,心底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顧言蹊。」
格斯爾不由得舔舔嘴唇,最後問道。
「救出穆璟的那個人」
「還是顧言蹊。」
格斯爾重重的靠在椅背上,他仰面看著帳篷頂,目光渙散,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那日松將軍才聽到他自嘲的笑聲。
「草原數百部落,就敗在這一人手中」
「此一人足以抵得上千軍萬馬。」
他聲音嘶啞,最終竟悲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