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至少殺了三萬蠻軍,因夜間作戰變數太多,才不得已迴轉。
清點過戰果,除了穆璟的三千騎兵傷亡略多,整個慶軍的傷亡還不足三千人,而殲滅的蠻族達到六萬餘人,可謂是一場大勝。
捷報如風一樣傳到了京城,數萬萬人齊歡呼,就連病榻上的惠哲皇帝也高興的能從床上坐起來了。
百年來,大慶在與蠻族的對戰中節節敗退,就連國土都丟失不少,這一次徹底的勝利,來的如此突然,簡直就像是夢中一樣。
這個龐大的帝國幾乎全部陷入了夢幻般的狂歡中。
恭親王穆璟、大將軍夫人顧言蹊的事跡眨眼間傳遍大江南北,成為茶館裡說書先生的新寵。
兩封假信、裂道奇軍,冰封越城,血洗草原這一個個故事被廣為傳唱,顧言蹊料事如神的形象躍然而生,竟徹底壓倒天下士人之名。
可在世人津津樂道這位顧公子的絕世智謀與病弱之軀之時,坊間卻不知什麼時候偷偷流傳起他與何正戚的顏色緋聞,這緋聞不知何時,竟傳進了邊遠的北地越城。
男子成婚在大慶朝雖並不稀奇,可像是顧言蹊與何正戚這種身份的人,卻罕有人與男子結婚。
古來與男子成婚者都被視為身份低賤之人,何正戚對顧言蹊的惡劣態度也正來源於此。
因此,當這位大將軍聽到士兵偷偷議論的聲音,不由得勃然大怒。
穆璟正在房中與顧言蹊談著邊關瑣事,他們趁著這段時間戰事停歇,要將周圍村落傷亡一一登記,與戰場上倖存下來的人相互對應,總結成冊。
何正戚帶著一身寒風闖了進來,他看到穆璟在此,緊抿著嘴唇行了一禮。
「不知恭王殿下在此,有失遠迎,只是下官與顧言蹊還有些私事要談,卻不知殿下能否」
穆璟道:「無妨,你二人之事,我自當避嫌。」
雖已察覺自己對顧言蹊的感情,但穆璟絕不會做插手旁人婚姻的齷齪事,他心底微微嘆息一聲,隨即起身離開。
房間裡頓時只剩下這兩名本應當是世上最親密的人。
何正戚鐵青著臉道:「顧言蹊,你好大的膽子。」
「言蹊卻不知自己又做了何事。」顧言蹊蹙眉。
「何事」何正戚冷笑,「你可知道外面是如何議論我的說我是走後門的兔爺」
顧言蹊道:「我這就去解決此事。」
「你怎麼解決」何正戚音調不由得提高,「全天下的人都在笑話我你難道要帶著你那些兵,殺了全天下的人嗎」
「你可真是自以為是」
顧言蹊的動作停下了,他呆愣愣的看著何正戚,臉上終於露出無法掩飾的失控:「你在怪我出征草原若不徹底打倒蠻族,立下功勞,恭王殿下只會被責備,日後還能當他的親王,你卻會被推出去做替罪羊」
「我是為了救你啊」
男人嘶啞悲痛的聲音令何正戚心揪了起來,他張開嘴,卻怎麼也說不出道歉的話,反倒是腦中一熱,呵斥道:「顧言蹊,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