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戚氣的渾身發抖。
他是什麼人
大慶的神武大將軍掌管北方邊關的大將難不成要他跪下來向顧言蹊請求嗎不可能
更何況穆璟還在這裡。
在別人面前,為了一個男人而下跪,那是他何正戚能做得事情嗎何正戚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想要拽走顧言蹊,聲音冰冷。
「這事以後再說」
「何愛卿。」穆璟卻道,「莫要動手,言蹊的身體已經受不住了。」
何正戚他看向顧言蹊,只覺得那衣衫下的軀體比前幾日更加消瘦,臉色也越發蒼白無力,仿佛任何時刻都會死去。
從未有過的暮氣纏繞在這個男人的身上,讓他多了幾分沉鬱的死亡之美。
何正戚的手頓了頓。
「何大將軍」顧言蹊聲聲啼血,「顧言蹊已別無所求唯求大將軍在這封合離書上簽字」
「我若不簽呢」
「那顧言蹊寧可今日便死在這裡」
「我若是求你呢」何正戚牙齒磨了磨,擠出這句話。
這是他作為大將軍,唯一能出口的請求。
顧言蹊何等人物,他有著最便利的可以利用這個人的身份,怎能甘心放手更何況他已經接受對方作為自己的正妻
他已經做出了讓步
何正戚用他平生最虛弱的語氣請求:「我以後會改,求你顧忌些我的面子,我娶你已是天下笑柄,更何況是再合離呢。」
顧言蹊終於抬起了頭,露出蒼白的臉龐和嘲諷的笑容。
「大將軍,您哪一次又回應過言蹊的請求呢。」
他走到桌前,拿起沾滿墨水的毛筆,雙手捧著,轉身朝著何正戚再度拜下,只將那毛筆高高舉起。
「今日,還請大將軍回應一次言蹊的請求」
何正戚已經怒到極致,他抓住那根毛筆,墨汁飛濺到空中,才發覺自己手都在抖。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害怕面前這人的離去。
「顧言蹊」
「大將軍,請」
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何正戚閉上眼睛,他緊緊握著那隻毛筆,緩緩簽下自己的名字。
顧言蹊拿起來之不易的合離書,他面色淡然,將之交給穆璟。
「恭王殿下,此事便有勞您了。」
穆璟接過那封合離書,只覺得手中握有千斤重量。
「言蹊且寬心,我定會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