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響,九靈御魔鏡感受到她心底的惶惑,將光芒緩緩透出,包圍住她。
但再qiáng的光,都無法抵擋龍穆的凝視。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充滿魅惑:“這才是你最珍貴的麼?”
“那麼,我將奪走它。”
他微微躬身,拾起蘇猶憐的縴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那時天地寂靜,世間所有的光都匯聚在他的雙眸中。
那一瞬間,他無盡真誠。仿佛所有的生命都在這一吻中燃燒,為這一吻,他不懼化為灰燼。
這一吻,竟讓蘇猶憐無法躲閃,就像一把鑲嵌著累累寶石的匕首,如此霸道,如此不由分說,將她釘在了今世的輪迴中。
就算是一片雪,她也不再飄飛,永恆融化在幸福的九重天上,身邊伴著那驕傲的王子。
這一吻,只有公主才能享有,而接受了這一吻的人,也將成為真正的公主。
從此,跨上那金色的馬車,不再猶疑,不再畏懼,只需深居在他的輝煌的王宮中,分享他的尊榮、權力與繁華。
他緩緩起身,恭謹地行了一禮,緩步倒退,沒入了千人的包圍之中。
這時,時間才能繼續。生命仿佛在方才那一刻中,陷入了寧靜,直到他的笑容完全隱沒,蘇猶憐才能恢復呼吸。
不知為什麼,她竟有些悵然若失。
最困惑的要數李玄了。不是要跟我打的麼?不是要搶我的大師兄位子麼?怎麼突然去找蘇猶憐去了,還當眾作出如此噁心的事qíng來?
但不知怎的,他的心底湧起一陣qiáng烈的不安來。
仿佛,最珍藏的,bào露在別人的觸摸下。
仿佛,最珍貴的,將要被別人掠奪。
這不安是如此qiáng烈,第一次,讓他心神不寧,莫名地煩躁起來。
仙樂風飄中,龍穆滿身白鸚鵡翔舞,步入浮空仙島。
他在臨消失之前,回過頭來,手指在自己咽喉前緩緩划過,眼睛卻譏誚地看著李玄。
“記住,我將奪走它。”
定遠侯的火影散落,李玄忽然感到一陣寒冷。
左耳一陣疼痛,被蘇猶憐狠狠擰住,提了起來。
蘇猶憐的嬌媚容顏無論什麼時候看起來,都那麼銷魂,但此刻,卻無法讓李玄靜心欣賞。她輕輕將暖香的氣息吐進李玄的耳朵里,嬌柔地道:
“郎君,這便我們的第六重考驗,可不要讓別人把我搶走哦。我的郎君,一定會勇敢面對的。”她輕輕一笑,化雪消失在漫空碧色中。
李玄揉著耳朵,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惆悵。
李玄搖了搖頭,將雜念擯去。雖然不知道龍穆這傢伙究竟想奪走什麼,但他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
他的魔爪,絕對絕對不能伸到蘇猶憐身上!
開學典禮終於結束了。
真是個複雜而熱鬧的典禮啊。
一個人站在太辰院中,撓著大腦袋,滿臉疑惑地四處打量著。
“不是說會用盛大的典禮歡迎我的麼?我也是cha班生啊!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
“我可是雪隱尊者的弟子,永恆的審美大師啊!我那凌厲的美感與充滿時代jīng神的造型,是不容忽視的!究竟是誰在忽視我?我絕不能原諒他!”
他仰天長嘯著,摩雲書院靜寂無聲,沒人回答他。
這就是跟龍穆王子這樣的人生活在同一個時代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啊。
看來胡大老爺還沒明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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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番外:玄冥常傅的寵物課堂。
上課鈴響,瑤兒舉手提問:“請問定遠侯是誰?”
玄冥:“定遠侯乃漢代名將,亦是李玄的前生。”
咕嚕乍舌:“真想不到,主人還有這樣英雄了得的前世啊。”
玄冥道:“令人想不到的事qíng真是太多了。定遠侯在一次征戰中,誤殺了心愛的承香公主,悔恨中自盡而亡。他轉世前將自己的力量封印在定遠刀中,jiāo給自己的後世使用,以便三生三世,繼續保護承香公主。這就是李玄偶爾能動用定遠侯力量的原因。”
瑤兒:“可為什麼李玄在大部分時間內,都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呢?”
玄冥道:“因為輪迴有阻斷一切力量的作用,任何人要穿越輪迴都是非常困難的。qiáng如定遠侯,也必須依靠太初四寶之一——九靈御魔鏡才能將力量傳給後世。”
咕嚕打了個哈欠:“書院人都知道,九靈御魔鏡在蘇猶憐手中。”
玄冥打開《天舞·摩雲》《天舞·御龍》兩本書,翻閱道:“不錯,定遠侯的亡靈將九靈御魔鏡送給了蘇猶憐。因此,李玄要動用定遠侯的力量,必須滿足兩個條件。第一,有定遠刀在手,第二,有蘇猶憐為他運用九靈御魔鏡。但每一次九靈御魔鏡的運轉,都會讓蘇猶憐承受輪迴中的傷痛。”
咕嚕若有所悟:“怪不得每次主人運用定遠刀,蘇猶憐都臉色蒼白呢。”
瑤兒:“臉色蒼白的原因,估計不是因為鏡子造成的傷害,而是因為每次定遠刀出動,都是為了救qíng敵——龍薇兒吧。”
玄冥點頭:“因為龍薇兒是承香公主的轉世,每當龍薇兒有危險的時候,定遠侯的力量就會自動出現。定遠侯曾在大漠上銘刻下誓言:‘心遠自定,唯香是承。定遠與承香相遇於此,千生萬世,永不分離。’所以,他一定會繼續守護龍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