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鳳玲和霍思雨甚至站了起來,武器都握在手裡,做出防備的姿態。
顏瑾虞和閔如風倒是還坐著,但兩人的神色明顯都有些緊繃。顏瑾虞下意識的撫上了左手腕的「手錶」,眸光冷沉。
推門進來的人,是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五十歲上下,整個人透著一股子的陰狠勁。
哪怕是坐在輪椅上,也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他的輪椅是一個年輕男人推著,這個年輕男人,顏瑾虞幾人都沒見過,倒是對坐在輪椅上的人很是熟悉。
他們過往所遭受的一切,皆是拜他所賜。
這一代的鬼剎島掌權人,柳廣。
顏瑾虞眼睛眯了眯,微微抬手。
得到示意,席鳳玲和霍思雨坐下,卻還是警惕的盯著突然出現的男人,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見到我,孩子們好像並不驚訝,看來是早猜到我還活著。」
懶懶往輪椅上一靠,笑得陰狠,「不愧是從我手底下出來的孩子裡最優秀的一批。」
顏瑾虞收回撫著腕錶的手,慵懶支著下顎看他。
從上到下仔細打量。
如此漫不經心的姿態,像是壓根未將柳廣放在眼裡。
最終,視線落在柳廣腿上,顏瑾虞忽而輕笑出聲:「嘖嘖,這是殘廢了啊?」
換了旁的早年居高位一直得人追捧,如今卻被如此輕視的人,此時必定十分憤怒,偏偏,柳廣不為所動,還收了身上的陰狠氣勢,像一個慈愛的長輩一樣笑了。
「還是那個熟悉的九十九號,我最優秀的孩子,說話都是往別人的傷口上戳。」
「這雙腿,說來還是你這孩子的功勞呢。」
「那你得感謝我了。」
「自然是感謝你的,會一直記在心裡。」
看向另外三人,「從前只當你們三人比尋常孩子優秀,倒是沒想到,竟優秀到這般地步。」
「膽子也是大的,果然是和九十九號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受了她的影響。或許,是鬼剎島對待反叛者的手段還不夠讓你們記憶深刻,我大概還需去研究出新的懲罰機制。」
說到對待反叛者的手段,幾人就一陣噁心,連顏瑾虞的眉頭都微不可查皺了皺。
是想起了當年親眼看到鬼剎島懲罰反叛者,讓她噁心得幾天吃不下飯的經歷。
這麼一會兒,席鳳玲已經穩住心緒,嫵媚一笑,「你這話就說錯了,雖說虞美人確實對我們的影響很大,但膽子這種東西,我們可是一直都有的。」
「只是比起你,似乎要遜色了些。」
「知道我們四人都在這裡,還敢如此明目張胆的出現,尋常人可沒有你這樣的膽子。」
柳廣看著她,笑得很是慈愛,「你也別說這種恐嚇我的話,你們都是我教出來的孩子,我比誰都了解你們。若你們當真要出手,不會等到現在,因為你們很清楚,我既敢出現在這裡,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說著,視線轉向顏瑾虞,「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年紀又大了,很惜命。」
「不必緊張,我今天過來,只是想著許久不見,得知你們在這裡,特地來打聲招呼。能毀了鬼剎島百年基業,毀了我多年心血的你們,我也不敢小瞧,不會天真的以為現在動手就能殺了你們。」
「當然,你們也殺不了我。」
「有過一次教訓,我如今可是警惕得很。」
事實上,即使柳廣不這麼強調,幾人也知道他如今很警惕,不會毫無準備就現身,他也很清楚幾人都是知道的。
會這麼特地強調,不過是因為顏瑾虞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柳廣怕顏瑾虞會心血來潮不管不顧的直接出手。
如果顏瑾虞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柳廣沒辦法全身而退。
嘴上不說,其實他心裡一直很忌憚顏瑾虞。
不然早些年也不會因為忌憚而想要將顏瑾虞除掉了。
看著他,顏瑾虞勾唇淺笑,「你也不用緊張,我們都知道你很警惕,也很清楚一次殺不得你,如今想要再殺,會很難。」
「這個世上,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做了這麼多安排還不被我們察覺,如此悄無聲息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人,也沒有幾個。」
「不會小瞧你。」
「只是,你冒這麼大的險,還費這麼大的功夫出現在這裡,應該不止是為了和我們久別重逢的敘個舊吧。」
「讓我猜猜,你是為什麼來的呢?」
顏瑾虞還沒有繼續說下去,就被柳廣打斷。
「不愧是我最優秀的孩子,連這都看得出來。」
「最優秀是真,可孩子不孩子的,就不好說了。」突然,顏瑾虞笑意一收,眼神冷戾殺意驟現,「可別再孩子孩子的,我很不喜歡。」
她行事沒有章法,隨心所欲。
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
有一次,顏瑾虞執行任務回來,柳廣將顏瑾虞單獨叫去問話,說話間,姿態端得有些高,看似在夸顏瑾虞,可話里話外都是警告她,說她本事再大也是鬼剎島的一員,要聽令行事,如果太過隨心所欲會如何如何。
顏瑾虞當場就對柳廣出手了。
關鍵是,就算是沒殘廢的柳廣,都只是勉強能和顏瑾虞打個平手,顏瑾虞還在對付他的間隙,空出手來對付那些保護他的人。
雖然最後的結果是,顏瑾虞受了很重的傷,但柳廣也沒能討到好,而且,那麼多人都殺不了她。
子彈她能擋住,靠近她兩米以內,更是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