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廣眼睛一眯,是不悅了。
「所以,你這是要違逆我,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
「並不是不聽師父的命令,師父對我有恩,我這條命都是師父救的,這一身本事也是師父教的。當年如果不是有師父搭救,護我又教我這一身自保的本事,我怕是早就落到那些盯著我的人/販子手裡了。」
「只是師父,哪怕受了您的大恩,我也有權知道事情的原委,才決定要不要幫您。」
「萬一錯的是您呢?我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會助紂為虐。至於欠您的恩情,我會從其他地方還您。」
前提是,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從始至終,他們對他就是算計。
「師父,我不需要知道太多,你的身份和他們的身份,以及你們之間的糾葛,只要簡單的說一說就好。」
要說這裡最清楚駱亦坤此時想法的,當屬顏瑾虞。
看著駱亦坤這樣遲遲不願幫忙,還不停追問,柳廣的臉色愈發難看,顏瑾虞唇角微揚。
一直以來,駱亦坤都是聰明人。
眼下看來,他不僅聰明,還很理智。
他信了她的話,卻並未全信。
所以才會這樣一再追問柳廣。
大抵是,他也不希望柳廣對他從始至終都是一場算計吧。
只是即使已經有了懷疑,他仍能在柳廣面前保持理智,並沒有直接質問。
單就這一點,就說明他足夠理智也足夠聰明。
往往這樣的人,才能活得長久。
柳廣沒說話,就盯著駱亦坤看。
也不知在想什麼。
顏瑾虞掃一眼手機屏幕,已經很晚了。
再不回去,殷九燼等著她,得跟著熬夜。
明天她去學校上課,困了可以趴著睡一覺,殷九燼可還要上班呢。
「他不願說,我來說。」收好手機,又把玩著手裡的槍,顏瑾虞似笑非笑的出聲。
「柳廣,想不到啊,你竟還在外面收了個徒弟,看樣子他還不知道你的身份,怎麼,是不敢告訴他?」
「怕他發現,當年那些所謂打他主意的人/販子實則和你是一夥的?」
「師父,顏大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駱亦坤佯裝震驚。
實則,他放在兜里的手不由得輕握成拳,仔細觀察著柳廣的反應。
柳廣面不改色,只眉頭越皺越深,似乎只是更加不悅了,「她恨不得殺了我,她的話,你覺得可信?」
「你要這麼說也無妨,左右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過一個駱家二少,你們今晚照樣不能活著離開這裡。」顏瑾虞淡淡舉起槍。
直指柳廣。
「柳廣,你莫不是覺得,多了一個人,你就能從我手裡逃脫?」
距離近,她又拿槍指著他,柳廣根本不敢大意。
握緊了手裡的匕首。
是防禦的姿態。
顏瑾虞瞥向駱亦坤,「所以,駱二少是要摻和一腳?早年到鬼剎島的人,可沒有幾個不是被那所謂的人/販子擄去的,你可要想好了。」
駱亦坤看看她,再看看柳廣,隨即抿唇後退。
「駱亦坤!」
「阿坤!」
同時出聲,前者柳廣,後者余泉。
柳廣是不悅,余泉是驚慌。
「阿坤,你別信她的,根本不是這樣,你忘了當年救你的除了你師父,還有你大伯母?」
「你師父是自己人,可別信了外人的挑撥!」
「余老爺子,您讓我別信外人的挑撥,那您可否能告訴我,當年,我師父為什麼救我?又為什麼教我一身的本事?大伯母救我還能理解,我與師父非親非故,他為什麼要救我?又為什麼要教我本事?」
余泉一頓,目光閃躲,「我不是告訴過你,先生……也就是你師父,和你大伯母是好友,是你大伯母拜託他照看你的麼?」
「既是大伯母拜託師父照顧我,那余老爺子怎麼總是提醒我,我欠著師父的恩情,要幫著閔絲絲做事呢?」
「先生是你的師父,小姐就是你的師妹,你幫她有什麼不對?你又何必追究這麼多?再說,知恩圖報,難道不是應該的嗎?你大伯母是我女兒,她早早離開,沒能教你的東西,我有權利代替她教你。」
「難道你覺得,先生是受你大伯母的委託照看你,你就不用欠著先生的恩情了?」
「阿坤,做人可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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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