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一直在想一早起身時,她問他的那句話:會不會帶她過去。
他記得自己拒絕了她。確實,不帶她過去是正確的決定。但是最後看到她露出那種表qíng――她自然在努力壓抑著不讓這表qíng太過明顯,但她眼睛裡的那種釋然,卻完全泄露了她的心思。
她根本就不想隨他一道過去。
他又想起那夜她在最後時刻再次逆他鱗的舉動,忽然有些提不起勁的感覺。拋下了筆桿,正要起身回屋去,忽然聽見門被叩響,不等他回答,見她竟已推門而入,手上端了個托盤,朝自己笑著而來。
“少衡,娘說你這些天辛苦,臉都瘦了許多,叫我燉些補品給你喝。我便熬了盞阿膠,最是補氣提神,你喝喝看。”
善水把托盤放到他面前,將甜白瓷的瓷鍾小心地端出,殷勤開了蓋。
霍世鈞覺得自己有點認不出她了,根本沒看面前的東西,只是狐疑地盯著她。
“你自己吃便是。”
半晌,他終於冒出一句。
善水道:“這是特意熬給你吃的。我往後天天在家,還愁吃不到?阿膠扶元固本,並非只適女子,男人吃了也是大有裨益。你若不吃,娘曉得了,會怪我照料不周。”一邊說著,親自執了調羹,拿一勺送到他嘴邊。
美人在側,柔聲細語,加上霍世鈞本也有些餓了,雖不喜這氣味,終於還是張嘴喝了一口。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第三口。善水在邊上服侍著,見他終於喝完,拿帕子替他輕輕拭了嘴,這才收拾托盤,說了句:“早些歇了,莫要太辛苦。”說罷笑盈盈地離去。
霍世鈞目送她背影消失。
剛才喝下去的那盞東西,味道他實在不是很喜歡。喝了第一口就不想再喝第二口。但經不住她在旁的殷殷相勸,鬼使神差地還是一口一口地喝完了。回味她的一張笑臉,他忽然覺得心qíng又好了些,重新抓起筆,低頭快速處理著剩下的最後一些公文。
但是漸漸地,霍世鈞覺得有點不對了。他的周身發熱,下腹處暖洋洋的。他覺得口渴,喝了些水,但這暖意不但沒消下去,慢慢反變成一種仿佛帶了血液躁動般的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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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水一回房,換了件據說最能刺激男人視覺的桃紅肚兜,同色褻褲,料子都是最薄軟的鮫綃羅。又半解髮髻,任滿頭青絲松松垂至腰間,攬鏡自照,對影練習了幾個笑容,自覺滿意,這才爬上了chuáng,只等霍世鈞過來。
她等了片刻,一直豎著耳朵在聽外面動靜,始終聽不到他的腳步聲,起先的那種篤定漸漸成了忐忑。
會不會是那方子無效?又或者,確實有效。但他覺察到了自己的圖謀,偏偏不來自己房裡,而是去找了別的女人,比如那個誰?
善水有些不確定了。再等一會兒,起身正要叫人去書房裡看下世子還在不在,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來,門被推開,抬眼望去,見自己等了良久的男人終於拐過那架四季屏風,朝自己大步而來。
她注意到他的臉色微微cháo紅,目光直直盯著自己,帶了絲隱忍的yù望。並且……他看起來仿佛不是很高興,注視著她的目光里除了yù望,還有一種不快。
善水的心怦怦直跳,就這樣斜並著她的一雙腿兒坐著,用最無辜的眼神去迎接他的到來。
霍世鈞徑直到了她的榻前,看到她光著一雙雪白膀子,鮫綃羅裹著她身子,卻擋不住裡頭的半隱半現。最最好笑的是,她居然還睜著雙秋波眼兒望他,兩排烏黑睫毛輕顫,滿臉無辜樣兒。剛因了覺察到被她算計的那種不快瞬間瓦解,享有她的念頭愈發qiáng烈,他眼中濁色更濃,俯下-身去,一隻手掌便探到了她的胸口,隔著那層薄軟衣料,捏了上去。一摸,掌心立刻生出蘇人的綿軟ròu團觸感。忍不住又一道托住兩團,收掌擠壓,鮫綃羅里的兩團rǔ兒便被這qiáng橫之力擠作了一堆,高高地聳出勾繡了海棠的胸衣邊緣,中間那道溝兒被擠得愈發顯眼。
“你剛給我吃的裡頭,放了什麼東西?”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聽不出到底帶了什麼qíng緒。
善水想極力忽略掉他那隻大掌在自己身上的肆nüè,卻發現很難。他隔著鮫綃羅揉著的,不止是那兩團rǔ,連再進去些的心臟那一塊兒,仿佛都隨了這肆意的動作而扭結成一團,叫她生生地透不出氣兒,有點不真實的虛浮感。雪白的齒咬住瑩潤yù滴的唇瓣,定了下心神,這才望著他一本正經道:“阿膠、當歸、桂圓、枸杞、陳皮……都是補身的,我剛也說了,最是培本固元的。你要是覺著真有功效,我就把方子抄出來。你以後到了那邊,叫人燉了吃便是,只是別天天吃……啊……”
她忽然輕叫一聲,整個人已被他摁在了錦榻之上,仰面而臥,烏黑藻發凌亂鋪滿一枕。
“還敢騙我……”
說這話的時候,他盯著躺在自己眼皮子下的善水,眼睛微微眯起,神色里辨不出喜怒,唯臉色愈發cháo紅,目光中的興奮之意更是濃烈。
善水咕咚一聲,吞咽了口口水,盯著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