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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和坐他左手邊的那位毛氏叔公咬了下耳朵,又咳嗽了下,才正色說道:“方氏,毛糰子家的男人不中用,家裡娃娃又多,過去里里外外可都是她一人在張羅著,也是出了名的能gān,現在成了這樣子,可不就是家裡倒了個頂樑柱麼,毛叔公說了,要你家中五畝地抵了,你看怎樣?”

顧早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剛來此地沒幾日,自是不清楚這地價幾何,只是自己家中的田地,現在統共也只不過只剩下了現在的這五畝水田,這若是一下子全賠了,全家可真的要抽緊了褲袋喝西北風了。

果然,里正的話剛說完,方氏便已是飛奔到了祠堂門口,撿了塊石頭,又幾步竄了回來到了毛糰子面前,將石頭頂到了他的手裡,叫道:“黑了心的毛家!我家統共也不過這五畝田了,如何讓我全賠了出去?你倒不如也拿了這石頭敲我的頭,把我也敲呆了的好!況且我那鋤頭,必定是你婆娘順了去的,不過藏的好,沒落入人眼罷了,我去討要自己的東西,難道也是錯了嗎?”

“娘,咱家的鋤頭找到了!”

方氏正跳了腳叫得淋漓,不想祠堂門口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眾人循聲望去,卻見是一男童倒拖了一把濕淋淋的鋤頭,面有喜色地過來了,不是顧青武還是誰?

“娘,我早上去了地里,看見咱家的鋤頭就掉在排淺了水的溝渠里,泡了幾天,鋤頭都生鏽了,是你自己掉了進去忘了吧,不要怪毛家嬸子了。”

顧早暗嘆了口氣,青武這孩子,老實是老實了,只是也忒老實了。

祠堂里的眾多鄉民立刻jiāo頭接耳了起來,紛紛朝著方氏指指點點,對著毛糰子一家露出了同qíng之色,座上的里正倒是看不出神色怎樣,只是那毛家叔公一下子頭翹得老高,而那個從進來到現在一直便不吭聲的顧姓叔公,此刻更是把頭垂得仿佛已經睡著了一樣。

果然,剛才還跳得離地三尺高的方氏立刻就蔫了下來,呆呆站在那裡,一咬牙,卻是騰騰幾步到了青武的面前,抓了胳膊便高高舉起了巴掌:“我把你個不知高低的小子……”

她的巴掌還未落下,便已經被顧早攔下了。

“娘,青武又沒做錯什麼,你如今卻在這裡打打罵罵,又有什麼意思,何苦還要讓人看了笑話去!”

顧早聲音不高,卻是字字句句撞進了方氏耳朵,她一呆,手已是慢慢垂了下來。

顧早低聲撫慰了面色發白的青武幾句,到了里正和那二位叔公面前,朝他們略彎了下腰,再瞅著中間裡正,正色說道:“毛家嬸子出了這樣的意外,我娘自然是難辭其咎,她心中其實亦已經是後悔了,賠償也是應該的。只是座上大人們也都知道,我家爹早沒了,弟弟又小,家中田產現今也就只剩了這五畝地,全家這幾張嘴巴都指著它吃飯,若是全數賠給了毛家,只怕我家也就當真沒活路了,還請里正大人、叔公和毛家大叔再思想下,看看能否賠少些,我這就代我全家謝過了。”說著已是仿了印象里的古代女子,朝著里正、叔公和毛糰子的方向各道了個深深的萬福。

祠堂里又響起了嗡嗡聲一片,方氏站在那裡,臉色青白一片。

那毛家叔公叫了毛糰子和幾個本家,湊到一起叨咕了一會,回了位子,對著顧早說道:“我家糰子倒也沒有想斷了你家活路的意思,只是他家婆娘的樣子,你也是看到了,既然你都如此說了,我們便退一步,你家的五畝地,將那傍河的三畝賠了,此事便算了了。”

方氏眼睛一睜,又要跳了起來,早已被顧早壓了下去。

顧早朝著毛家叔公笑道:“如此多謝叔公的讓步了,只是只剩那兩畝垟深里的薄地,去了官府的課稅,我家還是難以餬口,我倒是有個提議,不知各位覺得如何?”

里正朝著顧早點了下頭,笑道:“說來聽聽。”

顧早看了一眼方氏,才說道:“這傍河的三畝地,等收了秋,毛家大叔自可拿去自己種或租了給佃戶,剩下的這兩畝,他若是願意,也可以拿去,只是全部所得除了課稅,要與我家分成,他六我四……”

顧早話未說完,方氏已是一把掐住了她的胳膊,毛家人亦是面上露出了不滿之色。

顧早不理,繼續朝著里正說道:“只是我還有個條件。”

里正面有異色,奇了道:“怎樣的條件?”

顧早慢慢道:“毛家大嬸若是一直這樣好不了,我家的這五畝田便一直讓毛家這樣種下去,但若是有一日好了,這田便還了我家,從此再無瓜葛,里正大人覺得可妥?”

里正還在那沉思,這邊方氏與毛家便已經都吵嚷了起來,一個罵著顧早自斷活路,一個嚷著這樣不夠賠,村民亦是議論紛紛,祠堂里煞是鬧騰。

顧早卻是站在那裡,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麼。

她方才說出這一番話,其實亦是經過昨晚一夜盤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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