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適容按捺頭疑慮.勉qiáng應了幾句.正要開口詢問許夫人qíng況.卻是聽見外堂遊廊處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抬頭望去.見竟是自己母親過來了.也不用身後的那兩個丫頭攙扶.健步如飛的.一到她跟前,剛拽住了她手.眼圈一紅.說話聲便已是有些哽咽起來了.“可憐我的嬌娘.去了那地方。不過半年多.人竟都是瘦了一大圈了,回來好,回來好,再不去那鬼地方受苦受氣了!”
許適容見她樣子.哪裡有半分病重的模樣.想問下話.那許夫人己是緊緊握了她手朝裡面去了.身後幾個嫂子也是跟了過來.一邊走.一邊歡喜道:“你從前的閨房.我早早就給你收拾妥當了,如今回來.只管安心住下.萬事有爹娘給你做主。”
許適容停下了腳步.望著許夫人道:“娘,我先前收到那信。以為你真……。這才心急火燎地趕了回宋,如今瞧著安康.我便也放心了,只到底何事.便如此誆我回來?”
許夫人一頓,許適容身邊那幾個嫂子也都是收了笑臉,面面相覷了下.那從前與許嬌娘是合的來的三嫂子貞娘這才笑道.“小姑你剛趕了遠路回來,想是乏力得緊。這話說來話長.一時也道不清楚,還是先去歇息用飯了.待晚間再叫娘慢慢跟你道來.左右都是為了你好的。”
貞娘說罷.許夫人和她另兩個嫂子俱是點頭.許適容無奈.只得隨了先去那嬌娘從前的閨閣。進去了一看.見果然己是薰香焚爐.布置得雅潔宜人了。
“娘,我回來之時.一路上的投宿飲食俱有人預先打點好.問店家.起先都不應聲.後來卻都說是應了爹的安排,可有此事?”
許適容見許夫人一疊聲地叫身後的丫頭去把催問晚膳可否備妥.想起一路行來時的qíng狀.立時便問道.
原未此前路上.她見接連幾日俱是如此.每逢集鎮投宿.便特意避開大客棧.只去小店問.哪知一無例外卻卻都被告知客滿.只有那家己訂好的去處可住。心中便有了種被人暗中窺探算計的微微惱怒。若依她自己xing子.寧可露宿在馬車之中也罷。只隨行的幾人卻是無處容身。這才沒奈何只得忍了下未。再過幾日.那些店家卻是異口問聲稱是京中許翰林家吩咐下來的。許適容自是不大相信,只不管是何人如此託詞,總不會無緣無故如此大費周章.必定是有所圖謀。雖尚不知所謀何事,到時自會知曉了,這人qíng自己能應則應.不應的話。到時折算他銀錢也就算了.料對方也不敢怎樣。這才丟到了腦後不去想了。此時見了許夫人.便開口相詢.
許夫人果然一怔。和幾個媳婦對視一眼.這才驚訝道:“有這樣的事?我未聽你爹提過。”
許適容微微皺眉道:“我方才剛到,大門便己是開了相迎.想是有人提早報知了,娘知是誰來報的嗎?”
許夫人又是一臉茫然。那貞娘笑道:“這我卻是知曉的。聽管家的說是有人來拍門報訊,說小姑你立時便到.這才急忙出門相迎的。那人傳完話便走了.一時倒忘了問是誰家的。”
許適容還待再問.外面丫頭己是過來說備好了晚膳.被貞琅一下拉了起來笑道:“任他是誰安排的.小姑平安回來便可。爹如今在朝里聲望厚澤.深得皇上器重.想奉承拍馬的多了去,只恨沒有門路。指不定是誰知曉了特意討好也不一定,過兩天自會冒出來的.想這許多做什麼。”
許夫人幾個聽罷,都點頭道是有理,許適容只將按捺下滿腹疑慮.被簇著一道去用晚膳了,席間俱是山珍海味,那許夫人不住往她碗裡夾菜.一疊聲地“可憐我女兒去那地受苦”.仿似那近海之處不是人住的地般。許適容知她愛女心切.也不多說.只把她夾來的菜盡數吃了。想起自進門起便一直未見到這府里的許翰林和三個兄長,順口問了聲。
許夫人笑眯眯道,“你爹他們幾個今日應了京中新上任的工部郎中徐大人之邀,出去宴歡了.還不知什麼時辰回呢,莫管他們.”
許適容哦了一聲.也沒放在心上,邊上那大嫂劉氏卻是開口笑道.“說起這徐大人.雖不過是個五品的工部郎中.近日當真是京中的風雲人物了,我聽大郎說他面聖之時獻言新開什麼漕道.頗得皇上的賞識.這才破格從個從六品的武散官升為五品的京官.日後不定還要重用的.當真是走了運道了。”
劉氏話音剛落,貞娘便嗤笑了道:“嫂子竟是不知?若非爹給引薦.憑他一個通州府里小小的飛騎尉.如何能得面聖的機會?他再怎麼風光.須知也要飲水思源的。”
劉氏雖是平日裡幫著許夫人掌家.只這貞娘為人伶俐滑脫.伙著娘家又是京官.一張嘴最是會討許夫人喜歡.故而素日裡對她說話總有些夾槍帶棒的。此時見自己無意一句話也是被她搶白.心中有些暗惱.只見許夫人都不大在意的樣子.只得勉qiáng笑了下。
坐中間的那二嫂何氏平日與這貞娘也是不大合得來的.見劉氏尷尬.急忙出言轉了話題笑道.“說起這徐大人.如今不但官運亨通.這紅鸞星也是大動呢.也不知是哪個傳了出來.說他家資萬貫。偏又是個鰥夫.他那原配早幾年前就沒了的.雖年歲稍長,只也正當壯年的,如今京中高門大戶里的打他主意的可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