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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寶如夢初醒,啊了一聲,急忙到了近前,畢恭畢敬地看著她。

溫蘭將李海鰍先前準備帶下海去的竹簍縛在腰間,與東寶對好了水下手語之後,見李海鰍還是一臉猶疑的樣子,朝他點了下頭,道:“你放心。等我上來便是。”

李海鰍知道這女子看似溫和,實則意志堅qiáng,知道自己是再也無法阻攔她了。感激、遺憾、擔心,各種qíng緒在心中翻滾,微微張了下嘴,卻說不出話來。

“看,後頭有船來了!”

正這時,珠船上一人忽然叫道。眾人轉頭望去,視線里果然出現了一艘漁船,正扯滿了帆飛快而來。等漸漸近了,東寶喊道:“是謝大人,還有……那個姓衛的大官!”

李海鰍鬆了口氣,急忙對著溫蘭道:“三娘子且等等!”

溫蘭早看見了船上的人。一怔。倒不是因為謝原的出現。她知道李海鰍先前便叫了人去通知他,所以現在見他追來,也不算什麼大意外。意外的是與謝原同船的那個人。

她聽chūn芳提過,說下來催珠的,除了太監陸終,另有省七政衙門的人一道。沒想到竟會是自己從前在半路遇到過的那個姓衛的。這個人認識自己,也知道自己姓溫,現在這樣被他遇到,而自己的身份已經搖身變成謝家的李姓表妹。如果他要揭自己的老底,自己立刻就會原形畢露……他會不會這麼做?還有,自己到了這裡,他居然也跟著出現。這完全只是一種巧合,還是另有目的?

不過短短瞬間,溫蘭的腦子裡便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那條船漸漸靠近,兩船相距不過數十米遠了。謝原見溫蘭立於採珠船的船頭,一副就要下海的樣子,按捺不住心中焦急,朝著她大聲吼道:“不要胡鬧,快停下!”聲借風力,傳送出去老遠。

溫蘭迎著qiáng烈的日頭,微微眯著眼,看向站在謝原身邊的衛自行。他一身金色官服,在陽光下耀目得刺眼,神qíng卻與謝原迥然相異,一貫的自持中,似乎帶了種難言的微微興奮。等兩船靠得再近些,溫蘭看得更清楚了——他的神qíng中,除了興奮,似乎還有一絲期待。

看起來,他並不像是要把自己老底揭穿的樣子。

這樣就好。雖然還不知道他的心思到底如何,但目前看起來,這個人似乎並無與自己為敵的意思。

溫蘭微微鬆了口氣。見謝原還在不停喊叫自己,遠遠朝他做了個安撫的手勢後,在眾人的注目下,取了自己攜著的潛水鏡戴上,又朝東寶點了下頭,示意準備好呼吸後,便抱起預先備好的一塊石頭躍入水面,瞬間便不見了蹤影。東寶見她已經下水,也顧不得謝原了,也立刻跟著抱石跳了下去。

謝原眼睜睜目睹她下水,從自己眼前倏然消失,這一刻的驚怒,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等兩船靠近,沒等接甲,人便跳上了採珠船,怒道:“為什麼不攔住她?此處水域深達十數丈,水底暗流莫測,她不知道,你們難道也不知道嗎?”

李海鰍認識他多年,卻第一次見到他在人前顯出這樣的盛怒,顫聲道:“謝大人,全是小人的錯,沒有將三娘子攔下……”

邊上一珠民見謝原動怒,急忙道:“謝大人,真不能怪海鰍叔。他一直攔著,三娘子卻說他已經傷了肺,不能再下去了,又說她能到這樣深度的海里……”

謝原看了眼船板上的一灘血跡,又見李海鰍胸前亦沾了數滴,知道是他嘔血所致,心知事qíng既然已經發生,再過多責問也是於事無濟。極力壓下心中的怒意,看向碧波dàng漾的海面,一語不發。

“謝大人,你就放心吧。你的這個表妹,除了水下功夫,恐怕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她不是無知孩童,若沒幾分把握,又豈會自己拿xing命玩笑?你還是與我一道,在這等著她上來便是。”

身後忽然有人這樣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說話的,正是跟著跳上珠船的衛自行。

謝原沒有回答,只是繼續望著海面。

他現在心qíng紛亂,根本無暇去細想衛自行話里的別意。他說的那個道理,他自然知道。但這樣的時刻,所有的道理在幽深得能吞噬一切的大海面前,顯得是那樣蒼白,沒有半分的說服力。

他再等了一會兒,在珠船邊焦急不安地來回走動幾趟之後,再也忍耐不住,正要下水去看個究竟,忽然看見前頭不遠處的海面上冒出一個人頭,浮在水面仰天大口大口地喘氣,不是別人,正是先前隨了溫蘭下水的東寶。

~~

溫蘭抱著墜石快速下降,借著周遭水壓感覺到已經抵達水下二十米左右時,拋掉墜石,調整了下潛水鏡,讓裡面進入大約三分之一的水。

潛水鏡是個好東西。人在水下,若僅靠雙眼視物,看到的物體會呈出扭曲狀,而有了它後,不但能在水底清晰視物,還能保護眼睛。而之所以往裡入水,一是防止鏡面在水下起霧,二是到了海底時,鏡內保留適當的水能起到平衡水壓的作用。習慣了,這樣一點水並不會讓眼睛難受。

她微微仰頭,等著東寶到了自己位置的附近後,便按照先前約好的手語,示意他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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