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坦蕩,秦樞便也不再過多糾結,直說道:「那你為何要引誘楚江月?」
提起楚江月,婉菁眼眸多了興味,垂著眼擺弄指尖丹蔻,微笑著說:「若我說,不是我找的楚江月,是他主動來找的我呢?」
此言一出,秦樞第一反應便是荒謬,隨後細細思索,仍覺得不太可能。楚江月做派果決,態度冰冷,幾乎不為任何人通融,一心向道,這些是崢一宗上沒什麼人不知道的事情了。
這樣一個人會主動去找婉菁,還日日與婉菁糾纏在一起?
「秦長老不信罷?可楚江月卻是粘我粘得緊呢。」婉菁似是有些苦惱,蹙了蹙眉:「我自認引誘過的修士無數,他竟是頭一個無需引誘主動上門的修士,真叫我拿他不知怎麼辦才好。」
她唇角帶了三分笑意,眼眸秋波脈脈,任誰來看,都像一個陷於相思中的女子。
可她的本性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無情卻似多情,秦樞知道。
「你說這些並無憑據,我不信。」秦樞搖了搖頭。
婉菁笑意未斂,語氣淡淡:「早說了,信與不信,皆是秦長老說了算。」
屋內燭光暖黃,映得婉菁眸底也漾起暖黃的光芒。她定定注視一個人的時候,是讓人很難不被勾去的。
秦樞怔然一瞬,很快從那種曖昧的眼神中掙脫出來,兀自鎮定道:「你來找我不止為了解惑這麼簡單吧?」
窗外雪聲忽然大了,壓折一株梅樹的枝頭,發出細微的碎裂聲,墜入雪地中。
明早起來,或許能尋到一枝埋在雪中的梅花。
婉菁眨了眨眼,手指在桌面輕輕摩挲,慢慢靠近秦樞:「那我可直說了?」
「說吧。」秦樞淡淡道。
「我想問問,為何我送秦長老的手鐲……在別人那裡?」婉菁似笑非笑,摩挲的手指已順著桌面碰到了秦樞的手。
被觸碰後,秦樞僵了一下,到底沒有掙脫,任她將手腕翻了過來。
手腕上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什麼鐲子?」秦樞裝傻。
婉菁的手指在他手腕上輕輕勾畫兩下,笑意清淺:「秦長老忘了?暗水鎮時,你可還紅了耳朵呢?」
秦樞抽回手來,簡直不敢看她。她在手腕上勾的那兩下酥酥麻麻,指尖微暖,聲音又輕又柔,要是再不收回來,他恐怕要被戲弄得面紅耳赤。
念了兩遍清心咒冷靜下來,秦樞問:「別人?你倒說說我給了誰?」
「還能是誰,不就是那一位麼?」婉菁似嗔似怨,嘆氣道:「我卻不知,自己給秦長老的鐲子這麼不被珍惜,立刻轉手給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