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心地是好的,怎麼會……秦樞眉頭不可捕捉地蹙了一下,抬眼看著坐在對面的謝臨清,他似乎沒注意到秦樞在打量他,專心讀手上的書。
一個時辰後,馬車到了謝府門口。
雪停了,有太陽出來,照得人暖融融的。
謝臨清先下了馬車,回身接應秦樞,做足了禮節。
秦樞知曉他是做給家人看,也沒有推拒,就著他的手下了馬車。
謝家人早早在府門口候著,看秦樞露面,為首一位長者嘴裡說著「恭迎仙長」,面色肅然,行了一個長跪的禮。
他身後的婦人和小女孩也照做了,小女孩喊得奶聲奶氣,很是可愛。
「不必多禮。」秦樞上前一步,用靈力將長者從地上扶起。
這應當就是謝臨清的父親了,眉宇和謝臨清有五分相似,身體不太好,有些咳嗽,眼下青黑。
「小兒駑鈍,仙長費心了。」謝父說著,又咳了兩聲,謝臨清上前來扶住自己的父親,讓兩人進去說話。
秦樞做足了一位慈和仙師的樣子,溫和誇讚謝臨清天賦高,學的很快,又說了些一路上發生的事,內里絞盡腦汁回想著小時候班主任來自己家家訪的做派,只求應付過去。
謝父或許從未見過如此平易近人的仙長,加之仙長還對自家長子贊口不絕,心中惶惶而感激,再三拜謝。他是真心疼愛這個長子,也知長子走上修煉一途,於父母親緣上只會越來越淡,便想努力一番,讓長子多多體驗一番天倫之情。
幾人只說了一會兒話,謝父便身體不適,有些乏了,為了避免失禮,忙請長子伴仙長左右,自己先行告退。
秦樞心中暗暗舒了口氣,他實在是不擅於應付過於正式的場面,加之答謝自己的人是謝臨清的父親,更加不可能敷衍,實打實地耗費精力。
「師尊,弟子陪您在園子中走走吧。」謝臨清將父親送到臥房門口,折回來尋秦樞。
秦樞沒有拒絕,在他的陪同下遊覽謝府園子。
謝家應當是書香世家,內里書卷氣重,井然有序,雖然不大,但園景別致秀氣,多植松竹,遊廊間有松風泠泠,滿園綠意浮動。
受此薰陶,僕役也個個斯文俊雅,說話輕柔緩慢,有讀書人的味道。
忽的,秦樞想起什麼,停在一株梅樹下,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謝臨清:「你先前說的冬至湯糰何在?」
風從後面吹來,幽幽梅香隨花瓣吹落在秦樞肩上,謝臨清將之拂下,動作輕柔,嗓音也輕柔:「師尊莫急,弟子這便去做。」
拜入崢一宗七八年,謝臨清家中的居室依舊原樣保留著,旁邊有個小廚房,可以隨時做些小食,足見謝家對於孩子的寵愛。
早已有僕役準備好糯米粉,謝臨清用清水洗淨了手,挽起袖子進了廚房。他的動作絲毫沒有生疏感,修長的手揉麵團時很是賞心悅目,不像勞作,更像才藝。
他揉面的時候,秦樞進了他昔年的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