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明顯的一個習慣,謝淵那麼一個通透的人,不可能在他身邊幾年都察覺不到。
那他方才所問的那一句話……到底僅僅是為了關心自己,還是他真的也和自己一樣,真的切身的經歷過上一世。
趙憫生低著頭,在自己的嘴唇上狠咬了幾下,強迫著自己不要再繼續往下想。
單單是只他自己重活一世這種事情,本已經讓他覺得足夠荒唐了,如若他們倆人都是,那便真的就是老天故意作弄他,而開的玩笑了。
對於這種事情,此時的趙憫生就連想都不敢想,所以他也就只能順著謝淵他所問的,裝出了一副初學射箭後,手上吃痛的樣子來,並且以此來在內心麻痹自己,謝淵他只是隨口關心了自己一句而已。
謝淵看著自己眼前,略微有些不大對勁的趙憫生,微微的抿了抿嘴唇,心底的答案其實已經被他默默的認定,只差再從趙憫生的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的認定。
實在是再沒有人比他更熟悉趙憫生了,以至於只要人微微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謝淵便能從中,找尋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本想要繼續開口再問,卻不想眼前的這個無賴,竟在此時突然間便毫無徵兆的就抱了過來,惹得謝淵一陣手忙腳亂,一時間也再顧不上其他的了。
「剛才在靶場上我彎弓搭箭的時候,本還想著能在老師的面前耍一回帥的,如今卻全都被督公看穿了,唉,督公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笨啊。」
原本穿著官服正襟危坐的謝淵,突然間便被趙憫生一下子鑽進了懷裡,死死的抱住了腰間,讓他不禁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得高高的抬著兩隻手臂,微微的向後躲閃著,可是無論他後仰到什麼樣的角度,趙憫生卻總是都能頗有無賴風範的將臉死死的貼在他的胸膛上。
「回殿下,奴才不敢。」
謝淵頗有些無奈的向後躲閃著,嘴上雖然對人這麼說,可是心裡想的卻不是這樣,方才在靶場上,他可是將當朝皇后都給算機進去了,西陵那邊甚至都快要因為他,在稀里糊塗之中就挨揍了。
此時此刻,要說所有人中就屬他最雞賊都不為過,哪有人還敢說他笨的。
可趙憫生卻好像對於他這回答不甚滿意,依舊抱著他不放,甚至還敢在他的懷中胡亂的拱來拱去,故意的揣著明白裝糊塗。
「老師既然說不敢,那便還是這麼想的,只不過是礙於我皇子的身份,不敢說罷了,是不是?」
「不,不是,殿下不笨,奴才也從來都沒覺得殿下笨,殿下快放開。」
謝淵一面說著,一面被趙憫生的攻勢所打壓的逐漸向後仰著上身,直到他終於支撐不住,被趙憫生環腰抱著,徑直的倒在了馬車裡,頭頂還因撞到了車壁,而發出了響亮的「咚」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