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趙憫生瞧見人那邊地方狹小,在人還未磕到的時候,便提前一步將自己的手墊了上去。
謝淵猛得一下倒在車裡,腰身之下,趙憫生的手臂還不肯放棄的一直環在那裡,兩個人貼的極近,他甚至都能透過胸膛,感覺到趙憫生快速而又有力的心跳。
「殿……殿下的手,沒事嗎?」
趙憫生的身上熏著淡淡的檀香,平時聞著倒也不怎麼起眼,可如今他在馬車裡猛得一動起來,兩人又離著這麼近,就不免讓謝淵覺得,整個世界中好像都充滿了趙憫生的味道。
這味道蠻橫的的侵占了他的頭腦,讓他除了趙憫生,剩下的事情便全然不能思考,以至於就算是到了如今的這個情況下,面對著心中連他自己也不能理清楚的複雜情感,謝淵還是只能吞吞吐吐的,問了問人手的情況。
趙憫生用來墊在他頭上的那隻手,正是他方才說射完箭後吃痛的左手,如今又被猛然間的撞了那麼一下,謝淵只怕他會再出什麼事。
「沒事,說來倒也奇怪,這手方才還一直覺著疼呢,可如今被老師這麼一撞,反倒是覺得不痛了,就好像你是我的靈丹妙藥一樣。」
趙憫生說著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還故意將墊在人頭上的左手取了下來,放在謝淵眼前來來回回的晃了晃,看起來真誠的很,可謝淵卻不自覺的便將頭微微偏過去了些,下意識的便逃開了趙憫生的那一雙眼。
「殿下又在胡說了,快些起來吧,又不是小孩子了,這副樣子讓人瞧見了成什麼體統。」
謝淵偏著頭,微微用力的在人身上推了兩把,卻沒能將其推開,趙憫生明明感覺到了來自謝淵的推阻,卻仍舊義正言辭的與人耍著無賴,拒不鬆開。
「不是小孩子了又能怎麼樣,不是小孩子了督公難道就不讓我抱?我長這麼大,只聽說過男女授受不親,你我兩個大男人,親一親又能怎麼樣?」
趙憫生一面說著,一面擺出那一副稚嫩真誠的表情看著謝淵,就好像他真的什麼都不不知道一樣。
「奴才是個太監,算不得什麼男人。」
謝淵偏著頭,看著眼前被微風頻頻撩動的車簾,被其中不經意間偷跑出來的機率陽光,晃得頻頻皺眉。
這句話謝淵說的雲淡風輕,可趙憫生聽著卻覺得整個心頭都在滴血。
隨著馬車的微微晃動,那幾縷陽光也因此而在謝淵的臉上,來來回回的轉移著位置,惹得人難免有些心煩,就在謝淵半眯著眼睛正和那討人厭的陽光做著對抗的時候,趙憫生卻突然間將手臂從人的腰間抽了出來,雙手全都托在了謝淵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