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滅頂的恐懼激發出了陸余舟的潛能,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跳起來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跳車落在了地上。與此同時,機車毫米級的近距離急剎,堪堪停在一步之遙處,被遺棄的小電驢憑著慣性自殺式地撞在了機車上。
「砰」一聲撞擊,世界詭異的安靜下來。
余老闆的審美有點騷,買了輛騷粉色小電驢,不知道被陸余舟吐槽過多少次,然而當它投身在一輛又浪又猛看起來比它還要騷一萬倍的機車懷抱中時,居然顯得有幾分可愛。
「我祖宗你還好吧!」余尾聽見聲音緊忙跑過來,先是看見自己心愛的小粉祖宗撞碎了大眼燈,又看見自家外甥垂在身側正滴血的債主祖宗,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當場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這一嗓子驚了「祖宗」的駕,驚魂未定的陸余舟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疼,他低頭一看,手背不知道什麼時候蹭掉了一大塊皮,血從創面慢慢滲出來,順著手指吧嗒吧嗒落在地上。
操……陸余舟眼前一黑,方才驚起的熱血一下就涼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您買輛飛機天上飛多好啊!」他沒好氣地瞪著機車主。
少爺罵人從不帶髒字,當然,不影響損人的本質,用他老舅的話說聽他罵個人還得浪費腦細胞,簡直缺德帶冒煙,
機車主也不知道聽沒聽出來,順杆兒回了一句,「嗯?你這主意挺好,等我賺了錢得買一架。」
陸余舟一噎,心說:有病吧這人?
這位「病友」是有點不走尋常路,騎機車不戴頭盔,長長的劉海兒吹得支棱八叉跟哪吒變身似的,大褲衩寬T恤,腳上趿著人字拖,手臂上兩道觸目驚心的淤痕,右手掌纏著繃帶,隱約有血滲出,看著不像什么正道上的人。
他長腿撐地,隨手抓了抓長劉海兒,露出一雙剛睡醒似的眼睛,要睜不睜的帶著幾分笑,舌尖漫不經心地將嘴裡含著的棒棒糖從右邊撥到左邊,鼓鼓囊囊地開口:「剛抱歉了,要緊嗎小朋友,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小……朋友?
對二十歲不到的小青年來說,甭管別人叫叔還是叫小孩,都屬於揭年齡的短,在陸余舟這,叫叔能忍叫小孩不能忍,於是這位飛車青年瞬間被其歸為「什麼玩意去你大爺」那一類。
「完蛋完蛋完蛋遼……」余尾看見「祖宗」慘不忍睹的樣子,五臟六腑集體抽抽,抽得跟王八蛋似的——這要讓他姐知道了,能住他家一星期!「舟啊,舅舅還是花錢買清淨吧,以後咱別來了行不?」
「你可閉嘴吧。」陸余舟沖老舅翻白眼,「你剎車那叫不好用了?那特麼叫不能用!」
「矮油,是麼?」余尾手指搓搓臉頰,似乎自己也不確定了,「昨天還是不好用呢。」
陸余舟:「……」
吳也扶起慘遭毀容的小電驢,檢查了一下剎車,「剎車叫人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