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似乎應該是耽誤了一個孩子的前途。
「我給你看看我的畫。」胡萌做賊似的拿出他剛剛完成的大作, 「你可是第一個看我畫的人,我自己覺得畫得還不錯,比小也哥哥畫得好多了——不過你可別告訴他我偷看他的畫呀。」
啊——實錘。
陸余舟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儘管他剛才已經憑藉超高的智商分析出了結果, 這會兒聽了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多肉就是吳也。
吳也就是多肉。
怎麼長的?
回爐重造了吧。
他懷著難以言說的心情欣賞著「舟派畫作傳承人」的大作,一時感慨萬千。
這畫仔細看看是比他畫得好很多,畫裡有山有水有風景,就連圓腦袋樹杈腳的小人也比他畫的高級。畫裡有他們所有人,單車上的兩個人應該是吳也跟陸余舟,騎車那個嘴裡有棒棒糖,后座的人沒畫臉,不過畫了手,雖然手就是十根棍兒,但也是唯一一個有手的人。
兩個小人緊挨著,後面的抱著前面的,親密無間。
「這是你跟小也哥哥,是不是很形象,我覺得你的手最好看了……」
胡萌吧啦吧啦地解釋自己的創作初衷,陸余舟卻走了神。小孩眼裡的世界都是真實的,筆觸雖然簡單,但體現的往往是本質。
他並沒有抱著吳也,但在別人眼裡卻是親密的。或許這就是緣分的奇妙吧,十年前的小混蛋不知不覺成了他最要緊的朋友,十年後的大混蛋也同樣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時候被他接納了。
死多肉認出他了麼?
陸余舟運轉自己的高智商大腦分析著,他們倆當年玩的時候都用了「藝名」,吳也聲稱自己叫多多,他聲稱自己叫大哥——雖然人家並沒有叫過。不過,當年他給多肉寄的小紙條里說了自己本名叫余舟,還特詩意引用了「余舟一芥」這句詩。
所以只要這王八蛋有心,大概是能認出他的。
可如果這王八蛋有心,為什麼連封信也不回呢?
是因為家裡的事麼,可當時寄頭一封信的時候距離他離開不過兩三天,應該……還不至於吧。
所以這玩意犯什麼病,留下了他的東西卻不回信——是不是還有他不知道的隱情?
「小也哥哥,我們能比賽划船嗎?」兩個小姑娘跟著吳也,一人頭頂上舉著一隻荷葉,像兩隻小青蛙。
「跟誰比?」吳也歪靠在客座護欄上,扭頭看向後面的陸余舟,「余舟哥哥會麼?」
陸余舟正盯著他琢磨事,冷不丁跟他的眼神碰上,立刻嗆著扭開頭,「咳……不會。」
「聽見沒有,」吳也笑著教育兩個未成年小姑娘,「以後選男朋友要務實,你們余舟哥哥那樣的就是只花瓶,光好看,啥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