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也的幾個箱子當初拖來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幾乎沒拆開過,只不過住了一個學期後又多了一些雜七雜八,他得繼續往裡塞。
「謝謝不用。」吳也用膝蓋壓著一隻快要撐破的箱子,艱難地鎖起來。他抬頭看看還在他旁邊,仿佛欲言又止的馮寬,「你今天沒練琴?」
「啊,練的,這不是你要走了,我來送送你。」馮寬手指摳著褲縫,臨別感言醞釀了半天才艱難地吐出來,「那,那什麼,跟你同宿舍我感到很榮幸,感,感謝你這一年來對我的照顧跟包,包,包包容,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感謝你不怪我。」
吳也越聽越樂,「你想說什麼?」
碰上吳也的眼神,馮寬立刻別開視線,「沒,沒什麼,就是想謝謝你。」
吳也掀了掀眼皮,眯著眼看了他幾秒。
這時候宿舍門被打開,陸余舟探頭進來問:「你好了麼?」
「嗯,馬上好。」吳也把最後一隻箱子闔上,背上吉他,推著行李箱朝外走。
馮寬就站在吳也的床下,看著箱子一隻只推出去,看著空出一張床就有了那麼點人去樓空味道的宿舍,看著半闔著微微搖晃的門,聽著走廊上箱輪滾動以及若有似無的說話聲。
手指攥緊了褲腿又鬆開,他輕輕道了聲:「對不起。」
電梯緩緩落到一層,陸余舟推著兩個箱子出電梯,恍然想起去年開學時,他拖著兩隻箱子進電梯時的操蛋心情。
那會兒他只想把兩隻石頭一樣沉的大箱子丟出去,而現在,他對這兩隻箱子視如己出,比推自己的箱子還有動力。
孫值背著陸余舟的包在後面酸,「我有生之年居然也能看見老陸幫別人推箱子,而且這箱子居然不是我的,一時不知道該感嘆還是罵街。」
「你可以同時進行。」陸余舟說。
孫值搖頭,「那不行,讓人笑話,我哪怕失寵也得失得有風骨一點。」
「你哪有失寵?」吳也說,「你現在明明是多了一個人的寵。」
「哎操!」孫值停下腳步捂著胸口,那模樣仿佛被十萬根丘比特箭射中了似的,「吳同學你這個套路……我天我要是個女的,肯定得為你痴狂。」
陸余舟嗤笑,「你可歇吧,你要是個女的,全校男生都能叫你掰彎了。」
孫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