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疤像是一堵堅不可摧的高牆,猙獰地橫亘在他們之間,擋住了一切的可能。
「那白,你不覺得我今天的照片拍得很好?」蘭斯給那白看他今天拍的照片,他本來還挺自信的,覺得自己進步很大,結果人家那白還是一臉這不合格的表情。他不信邪,翻出最引以為豪的幾張給他看,「你看這張這張,還有這張,多美啊!」
那白直搖頭,「景美,設備牛,剛好光線又配合,這要是還拍不及格,那你就是攝影黑洞了。」
「……一張達到專業水平的都沒有?」蘭斯開始自我懷疑了。
「如果實在叫我挑一張,這張還不錯。」那白指著其中一張,是陸余舟跟吳也站在夕陽下對視的一張照片。
照片被夕陽加了一道復古暖黃的濾鏡,兩人腳尖相抵,拉扯著吉他包,陸余舟身體前傾,帶著一點逼迫的意味,很像一幀電影鏡頭。
「這我抓拍的,沒有刻意找角度。」蘭斯注意到吳也還在門口,奇怪他為什麼傻站著,這麼好的機會居然不追?他是不是不喜歡fish了?
「抓拍得很好。」那白說,「你應該從中獲得啟發,怎樣技巧地抓住一些瞬間的美好。」
「嗯,我明天再試試。」蘭斯記掛著陸余舟,怕他想複合只是一廂情願,所以打算試試他前男友。他戳戳那白的胳膊,提高音量問:「我們晚飯是一起吃對嗎,幾點開飯?」
那白這裡像家一樣,大家在一塊吃飯,主廚是那老闆,沒人做的時候他負責掌勺,客人想露一手也可以,今天就是一位客人在做。
那白看看時間,「我們官方吃飯時間是七點,不過這要看主廚的速度。」他打開窗戶朝廚房問了一句:「啥時候開飯啊老鐵?」
「馬上好啊那老闆,還剩一個菜!」主廚大聲回。
「嚯 ,這麻辣香味真是絕了。」那白聞到窗戶里傳來的菜香味,讚嘆說,「老鐵是四川的,隨身帶了辣油辣椒醬,說是要做一桌川菜給我們嘗嘗。」
「這簡直太棒了!」蘭斯來了中國之後,最先愛上的菜系就是川菜,正是上癮的時候,聞到了地道的辣香味直流口水,「不過fish沒口福,他現在不能吃辣的,胃不好。對了那白,你這有牛奶麼?」
「沒有,」那白說,「我從不喝奶。」
蘭斯:「麵包呢?」
那白:「有大列巴,不知道你們吃不吃的慣。」
蘭斯看著門口的吳也說:「這樣啊,看來fish只能吃泡麵……」
話沒說完,吳也便離開了門口走進院子裡,很快院門「吱呀」一聲,是出去了。
那白奇怪他飯點了出去幹嘛,正要開口問,蘭斯「噓」了一聲,「別說話,快幫我看照片。」
那白明白了什麼,笑笑說:「這兩人怪有意思的,不過麵包房有點遠,他不一定趕得上吃飯。」
「這不是重點。」蘭斯無所謂說,「他要明天早上回來還正好吃早飯了。」
那白哭笑不得,「你可太狠了。」
陸余舟把吳也的包放在了他們隔壁的房間,一牆之隔,如果兩個房間同時開窗,探個頭就能互相聊天。
他開了窗戶,趴窗台上看小鎮夜景。這裡背靠山,一排排的小矮房像是躺在山的懷裡,有種山野炊煙的意境,看著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