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貫不喜歡醫院這股子濃重的消毒水味,有時空氣里夾雜的血腥味也會讓陸潛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陸潛跳下椅子,又原地蹦了下,跺了跺發冷發麻的腳。
醫院裡人很多,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人,倒不嘈雜,只不過各種細小的噪音匯聚起來還是非常惱人的。
兩人並排走著,一時也沒話說。
陸潛能感覺到何彭不正常,雖然他從前話也不算多,可現在卻冷得更明顯了,是從辦公室出來後才這樣的。
他大概能猜到原因,是在辦公室看了那段監控視頻才這樣的,他知道是何彭心疼自己,可不影響陸潛委屈,非常委屈,委屈到想發火。
我他媽才是被指著鼻子罵的那個,你憑什麼不哄我,憑什麼跟我並排走在一起還不拉著我的手。
陸潛嘖了一聲,直接抬手,握住了何彭的手。
輕輕一轉,直接十指相扣。
「陸潛。」何彭輕聲叫他名字,話裡帶著提醒的意思。
「幹什麼。」陸潛瞪他。
何彭撞上他那雙清凌凌的眼眸,其中的警告和慍怒毫不掩飾,只好重新握緊了他的手,妥協道:「牽吧牽吧。」
兩人牽著手回到車庫,然後拉著手在車前站定了。
何彭看了眼緊握的雙手,又看了眼陸潛,提示性的「誒」了一聲,怕惹惱這個目前心情非常不好的小朋友,也不主動鬆開手。
小崽子得得嗖嗖地抬著下巴睨了他一眼,「嘁」一聲,直接拽上天,一把甩開了何彭的手,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何彭無奈,摸了摸鼻子笑了聲,也進了車。
回到家後陸潛就衝進浴室洗澡,打了那一架衣服都是髒的,他拎著一身睡衣進了浴室,洗頭洗澡。
出來時聞到一股菜香,陸潛吸了吸鼻子,沖門外喊:「男朋友!」
何彭應了一聲,說:「出來吃飯了。」
陸潛穿著一身質地非常柔軟的睡衣,趿著棉拖鞋推開門走出去。
頭髮還濕著,隨意地搭了條毛巾,水珠成了串的順著後頸滑進衣服里,暈染開一灘水跡。
「誒,你這這麼濕就出來。」
何彭把剛送來的外賣放進盤子裡,扭頭看見陸潛就說。他把盤子放到餐桌上,調高了房間溫度,又走進浴室拿了條大浴巾出來,直接把陸潛包了進去,對著他那一頭頭髮就開始擦。
「噯,你這擦狗毛兒呢。」
陸潛被他弄的腦袋上下左右亂晃。
「狗毛有你金貴嗎,別一會兒又生病了。」
「我沒生病,背上那傷不能叫生病。」陸潛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