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玉當下沒反應過來,後知後覺,這其中的因果關係是不是搞錯了?
薛輕衍這廝死不悔改,白衡玉給他找了根長度相當的木棍扔給他做拐杖後就沒再管他。
昨日還是生死逃亡的關係,今日二人又是一條大道各走兩邊,雙方既是互相看不過眼,又井水不犯河水。
這片林子出奇的大,兩人走了一個白天也沒走出去。
這時候已經臨近傍晚,紅霞如殘妝鋪就,熱浪在雲間翻滾。
丟了儲物戒,白衡玉沒有可以換洗的衣物,就算用了清潔術洗掉了衣服上沾染的血跡可還是叫他感覺十分不舒服。
更重要的是,他昨晚被薛輕衍抱了一宿,身上沾染了一抹桂花香氣。雖然十分淺淡,若有似無,但還是叫白衡玉心裡十分彆扭。
走了太久的路,薛輕衍又因為失血過多與發燒又暈了過去。
白衡玉用劍砍斷一些竹子做了個木筏,拖著人行進了一段時間。薛輕衍中途醒來幾次,又昏了過去。
密林還是沒有看到盡頭,天氣炎熱,薛輕衍又這樣傷重,不儘快找些藥材處理一下,傷口極有可能會化膿腐爛。
附近沒有山洞,白衡玉找了個相對開闊平坦的地方將人放下,又在薛輕衍附近施了個障眼法。極淵是魔修的地界,對普通修士的修為有所壓制,況且目前還不知道到底是否離開了極淵,施展高等一些的法術極有可能引起注意。
天黑之前,白衡玉在一座小山坡上找到了幾株可以止血消炎的草藥。正在採擷的時候,突然被草叢裡一種不知名的妖花咬了手指,還出血了。
白衡玉疼的縮回了手,用繡帕擦掉鮮血,而後帶著藥草回到原地。
回去的時候薛輕衍不見蹤影,地上只剩一個木筏。
白衡玉心下一沉:莫不是極淵的人追過來了?
彼時烏金已經垂落山頭,滿目的紅色殘妝也悄然褪去,天地之間只剩一片蒼茫。
忽感背後一陣寒涼,白衡玉猛地回過頭去,卻見薛輕衍立在竹林前,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目光說不出來的陰沉。
白衡玉走上前去:「你怎麼起來了?」
薛輕衍看著他,眼神頭一回叫白衡玉感覺到有些害怕。
他下意識想要躲開,被薛輕衍一把拽住了手腕,微微用力。
薛輕衍的嗓音格外嘶啞,還透著隱忍的壓抑與扭曲:「你去哪兒了?」
可是白衡玉莫名從他這說不上好的語氣里聽出了一絲絲害怕他消失的委屈。
顧及到他們的處境與薛輕衍的傷勢,他難得沒有與薛輕衍針鋒相對:「我去采草藥了,你的傷口再不處理恐怕要出問題。」
薛輕衍順著他的話瞥一眼,在看見地上的確有一把藥草時那冷冰冰的目光才有了些許的緩和。
他捏著對方手腕的手鬆了力氣,卻還是不肯放開。
白衡玉只當他又燒壞了腦子,任由他牽著走到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