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玉人生中第一次噩夢,都是拜那個立在月桂樹下的高傲冷漠的玄衣少年所賜。
而不知為何,最近他又開始做這個困擾他的噩夢了。
妙機聽了他的一番話,眸光更為深沉:「你是否喜歡薛輕衍?」
白衡玉蹙了蹙眉,不假思索口吻凌厲道:「喜歡他?你若問我想怎麼殺了他,我肯定能說個三天三夜。」
聞言妙機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輕鬆的神色,他意味深長地看白衡玉一眼:「待會我還有一堂講經,今日便不多奉陪了。」
白衡玉忙道:「可是你還沒有告訴我怎麼辦。」
「怎麼辦?」已經轉過身去得妙機望向窗外酷似流淚的玉蘭花,唇舌輕輕的、一字一頓的碾過這三個字,像是在重複,像是在問白衡玉、又像是在問他自己。
而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過身來道:「我給你開幾副平心靜氣助於睡眠的藥材,最近睡前不要胡思亂想。」他頓了頓,又莊重道,「別想薛輕衍。」
白衡玉嗤笑道:「誰會想他,若真想起來,也只不過想把他大卸八塊碎屍萬段扔去餵狗。」
或是被他說這話時嚴肅認真的模樣逗樂了,妙機這才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待會明玄會拿方子和藥材給你。」
「好。」
·
回玉仙門的時候,一聲嘹亮的師父於三里之外就可聞。
「師父!師父!」屈縉從狹窄的山道上風風火火跑來。
快到白衡玉跟前剎車時,白衡玉微微皺了皺鼻子向後飛速退了兩步。
屈縉一看師父躲避的動作,心裡不禁一陣傷心。
師父還沒原諒他呢。
他剛要癟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白衡玉便將他的作秀打斷:「你這是在做什麼呢?身上什麼味道?」
屈縉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像是剛剛從地里刨了土回來。
他扯過袖子一聞:「沒味道啊,師父你是不是聞錯了啊。」
他剛要上前一步,白衡玉頓時如臨大敵。
「逆徒!站住!再過來你就是要犯上弒師!」
屈縉一聽頓時動也不敢動了,他委屈巴巴道:「真的很臭嗎?我不過是幫薛兄去翻了下垃圾堆啊。」
白衡玉:???
他恍然想起那回他與薛輕衍在解紅洲鬥嘴,自己冷嘲熱諷說一句將他的東西全部打包扔掉了。
沒想到這薛輕衍竟然還真去翻找了,不,準確而言,是唆使自己的徒弟去找。
屈縉一看師父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又誤會薛輕衍了,忙道:「不是薛輕衍、我.......我是說姓薛的狗賊,不是他強迫我的。因為上回他送了我上等的香料,所以我就主動提出幫忙的!」
白衡玉:......
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白衡玉叫屈縉原地別動,然後一個輕巧翻身屏息徑直從他頭頂上跳了過去,走出幾步的時候突然想起:「你幫薛輕衍找東西,那他人呢?」
屈縉道:「薛兄白日裡已經離開玉仙門了啊,看樣子應該是已經突破修為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