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洞口的結界鬆了。
青衣青年眼中迸射出一抹驚喜的亮光:「師父!」
一張清秀的臉蛋像是火燒雲一般飛速燒了起來:師父這是什麼意思?他這是.........在給自己機會嗎?
青年的心臟像是劇烈的擂鼓瘋狂跳躍起來,咚咚咚咚,震得他有些精神恍惚,耳鳴眩暈。
他飽含無限期待,忐忑踏入門內。
屋內飄著一股淺淡的香薰,陸潯識得,這是白衡玉平日裡最愛用的味道。
白衡玉教他御劍的時候,他緊緊貼在人的胸前,冷風反灌而過的時候,他的鼻尖就充斥著這股冷香。
現在聞到這股氣味,他離白衡玉又這樣的近——
陸潯蒼白的手指緊緊地捏著兩片衣角,心臟快要跳到嗓子眼。
室內安靜的沒有半點聲音,只有青年極淺透著小心翼翼的腳步聲,像是生怕驚擾到他屋內的人。
就在他與白衡玉只有一扇屏風之隔時,陸潯耳尖極為敏銳的捕捉到一陣呼吸聲。
他突然心間一顫,竟在那幾不可聞的呼吸聲中敗下陣來。
他的心臟緊縮與緊繃的神經煉成一道直線,陸潯覺得自己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滿腦子只有那日大殿之上,如謫仙一般貌美無雙不可褻瀆的男人,微微抬眼看他看來。
而後,謫仙抬起矜持高貴的手向他指來,聲音比他這輩子聽過的任何樂器還有好聽:「我要他。」
短短三個字。
註定了那個九天神祗一般的雪衣人再也無法從陸潯的生命中抹去。
過往十五年,他就像是匍匐在地底的螻蟻,本以為在骯髒的泥土裡腐爛就是他這一生的歸宿。
可是有一天,一道光芒惠顧在他身上,叫他忘了自己低賤的人生,頭一回湧現出擁抱光芒的渴望。
而現在他離自己的光那樣的近,近的他放棄思考,輕易被掠奪走了呼吸。
越來越多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洶湧而過,陸潯猛地在屏風面前跪了下來。
他一張臉已經漲的通紅,因為無措而無意識捏著衣角的手指卻攥的發白,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師父。」
聲音破碎的連話都說不全。
「當初師父收弟子入門的時候,我......我就像是做夢一樣,我怎麼也想不到,師父您會選我。當時弟子又是歡喜又是害怕:在場有那麼多優秀的人,為什麼師父偏偏選中了我呢?.......弟子天生愚笨,嘴巴也不會說話,不像屈縉師兄那樣討您歡心.......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我甚至連看師父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弟子時常在想,弟子是這樣沒用,師父會厭棄我,可是師父沒有。」說到這裡,陸潯的面頰又紅了一下,口吻也不自覺羞赧起來。
「.......那回師父帶弟子一起上街,我買了一串糖葫蘆,您明明知道吃了會過敏,卻還是吃下了。仙門大會的時候您不責怪我擅自挑釁薛輕衍,還......還手把手教我練劍,還把孤鸞給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