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玉氣哼哼地瞪他一眼,抿著唇沒說話,老老實實趴到了薛輕衍的背上。
薛輕衍也沒為難他,將人背起來,向前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白衡玉嗅著對方身上淺淡的桂花香氣,洶湧的困意就要襲來。
可是突然之間,他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只是他實在太困了,所以聲音都帶了柔軟的睡意:「你的傷怎麼樣?疼不疼?」
其實方才走開,薛輕衍就是去山中找草藥處理傷口。
失去靈力護持的追夢劍無意於普通的劍器,並沒有什麼殺傷力。更何況,白衡玉還捅偏了,要是他再向左邊一寸,恐怕薛輕衍真的就有性命之憂了。
既然不是致命傷,那麼對他而言,也就是尋常傷勢。
薛輕衍聽他這樣一問,方才心底里的那些憤懣不平的怨氣都消散不少。
他淡淡道:「沒事。」
過了許久,久到他以為白衡玉已經睡著了。
突然間他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你看,今晚月色真好。」
薛輕衍順著白衡玉指向抬頭看去,果然見清風吹散,一輪明月當空。
月色清輝灑灑,光影將他們二人交疊的身影拖長。
薛輕衍輕輕地笑了一下。
感受到身後人傳來的熱度,薛輕衍心底一片安寧。
他突然想起百年前的薛家宅邸、月桂樹下的那個月夜。
面容佚麗的雪衣青年沿著湖岸向他走來,如遇春風化水,湖岸牡丹競開,一雙點有淚痣的桃花眼隔著輕盈如薄紗的月色輕輕望來。他頓時呼吸凝滯,連早已演練過無數遍的劍招都忘了。
過了半晌,薛輕衍開口道:「你不是想知道當年我為何要退婚?」
半夢半醒間的白衡玉早就意識模糊,只感覺有人好像在和他說話,但是說的是什麼,聽的並不真切。
他下意識的「嗯」了一聲。
沉頓半晌,薛輕衍自嘲一笑:「你說的不錯,你不是笨蛋,我才是。當年.......」
頸窩處有一顆腦袋垂落停靠,耳畔傳來一陣平穩的呼吸聲,白衡玉已經睡著了。
薛輕衍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長眸中浸潤著不同尋常的溫柔笑意。
他微微側過臉去,薄唇正好輕輕擦過白衡玉白皙如玉的臉頰。
「好夢。」
睡夢中的白衡玉恍惚察覺,似乎有一人極其溫柔的在他的額心落下一個清淺的小心翼翼的吻。
那晚,他做了一個濃郁的飄著桂花香氣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白衡玉耳中的笨蛋是罵人
小薛雞耳中的笨蛋是誇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