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
薛輕衍就算是跳崖殉情,那人也不一定會是他,自己這樣貿然進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想到這點,白衡玉當即想要轉身離開。
可是他剛一回頭,當下停住。
百里蕪深正站在不遠處,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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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
熱鬧的街道上,白衡玉只聽得到自己的劇烈的心跳與粗重的呼吸。
薛府外時遇見百里蕪深,他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他修為不及百里蕪深,往空曠的地方跑一定會被抓住。
那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白衡玉逃得飛快。
百里蕪深在後面緊追不捨,無奈街面上正在搞什麼活動,人山人海的一片,有一個演出隊正好各個穿著雪衣頭戴冪籬。
百里蕪深的目光那群人身上逡巡一遍,突然聽見一聲極其熟悉的抱歉。
定睛看去,一個雪衣人不小心撞到人,頭上的冪籬也跟著掉了下來。四下一片抽氣聲,大家似乎都在這一刻定住了。
雪衣人撿起冪籬時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百里蕪深的目光。
百里蕪深在看到白衡玉那張臉時,神魂一滯。
就那會兒的功夫,白衡玉飛快逃竄。
白衡玉逃離開,人群之中爆發出一片驚嘆之聲,騷動比之前更甚。
前方人頭攢動,眼見著就要看不見人了。
百里蕪深心念一動,周遭的一切瞬間靜止下來。
表演的歌舞、歡鬧的人群、正在吆喝的攤販,一切都靜止不動了。
百里蕪深穿過停滯的人流,走出圈外的一剎時。時間恢復流動,被打斷的驚叫聲急促地拔高一聲然後寂滅。
百里蕪深立在人群之外,一雙淺淡的琉璃曈映出一條漫長街道。
可是這條街道上,沒有白衡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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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玉背靠街角,方才的奔命叫他心跳的很快。
他沒想到過會在這裡遇上百里蕪深,他還沒有做好頂著這樣一張毀容的臉去見他的準備。
至少現在沒有。
白衡玉轉身走進一條巷子裡,巷子裡有幾個半大的兒童在玩耍。
他一邊走一邊回過味來,方才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掉了冪籬。
可是那些人看他的反應好像並不是被丑的受了驚嚇的模樣,他似乎還聽見從前他還貌美如初時的驚嘆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