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銳的捕捉到一些信息。
娶親的不是薛輕衍,而是在薛家長大的慕容元,慕容元有個親妹妹。
他突然回憶起那天晚上,他在新房外聽見那個女子喊新郎「哥哥」,態度親昵,喊的是「哥哥」而不是「表哥」。
薛輕衍是薛家獨子,並沒有妹妹。
難道真是他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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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街頭,屈縉戰戰兢兢地走著。
他之所以這么小心謹慎,是因為隔壁站了個祖師爺。
百里蕪深身上自帶隱身屬性,路人根本不會注意到他。可是他修為高深,屈縉有些受不了這威壓,渾身上下那叫一個難受。
前幾日掌門師伯突然把屈縉拽出來,叫他去滄州一趟,具體什麼事情卻又沒有交代。屈縉只捕風捉影的聽說,好像是和白衡玉有關。既然和師父有關,他自然義不容辭。
只是在看到和他同行的人竟然是那個高深莫測的師祖時,屈縉徹底萎了。
這一路屈縉過的那叫一個難受,從前白衡玉是刀子嘴豆腐心,而百里蕪深是刀子嘴刀子心。他的人生樂趣全部都被剝奪了,就像是塊聽話的木頭,師祖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屈縉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眼睛都直了,腿也走不動道。
他看了百里蕪深好幾眼,可是對方無動於衷。
屈縉癟癟嘴,只得再跟上去。
他走出一道距離又戀戀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剛剛的糖葫蘆旁走過一個白色的身影。
他當下喊出聲:「師父!」
屈縉瞪直了眼,腳步比腦子動的快已經飛快地向白衡玉跑去。
他跑出一段距離才想到喊百里蕪深,回頭一看,哪裡還有師祖的身影。
屈縉再一回頭,剛剛那個酷似白衡玉的背影也都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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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屈縉的喊聲,白衡玉心下一驚,強忍著沒有回頭,當下加快了腳步。
等到將人遠遠甩開,白衡玉四下探望一眼,見無人跟上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結果一抬頭,才發現自己居然來了薛府後門。
白衡玉轉身打算離開,卻聽見圍牆裡傳來一陣談話聲。
「哥哥,表哥到底怎麼樣了啊。」
是上回那個女子的聲音,好像是叫慕容青。
慕容元深深的嘆一口氣。
慕容青急道:「哥哥,你說表哥怎麼那麼想不開,怎麼會從那麼高的懸崖上跳下去。」她的聲音逐漸帶上了哭腔,「這都三年了——大家一開始說表哥跳崖殉情,我還不信.......嗚嗚嗚嗚嗚嗚......表哥他是不是必死無疑了啊。」
白衡玉聽見「三年」「跳崖」「殉情」這幾個詞眼時,心裡突然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他甚至有種衝動,想要衝進去問個究竟。
可是他當即又想到百年前月桂樹下,桀驁的少年對他的輕視。
白衡玉突然喪失了勇氣,雙手不自覺緊攥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