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了他一跳,牌匾砸了腳,痛的原地哇哇大叫。
傅景明並不理會他的鬼吼鬼叫,忙問道:「你們說,你們剛剛遇到了誰?」
其他一個弟子回到說道:「就在剛剛,遇到掌門您之前,我們見到掌教師叔了。」
「在哪兒?」
弟子想了一會兒,回答道:「我看見掌教師叔好像是往五指峰的方向去了。」
弟子話音一落空,就見他們家從來都是行的正,坐得端,走得慢,人前板正莊重從來不肯是了半分風度的掌門,腳下踩著風火輪似的,一下子就跑了個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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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玉正向五指峰走去,打算去前殿找傅景明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就又要與百里蕪深結道侶了。
白衡玉走到一半,突然又想起百里蕪深第一次詢問他要不要結道侶時的模樣。
以及那天傍晚,藏鋒與他說過的話。
——師兄與你結道侶,我不是很驚訝。
——我和師兄做了幾百年的師兄弟,他太完美了。我年少的時候總是嫉妒師兄,就和他鬧彆扭、搶東西,師兄這個人看起來冷漠無情的,可實際上非常大度,我要什麼他就給什麼。
——外界都傳他要飛升的時候,他突然領著你回了山門。那時候我看你有趣,就和師兄說想要你做我的弟子。師兄第一次對我說了不。
——其實這回結道侶的事情,我們師兄弟幾個比你知道的更早。師兄開口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但這也是我第一次聽見師兄明確說,他想要一樣東西。
白衡玉微微垂下眼瞼,想起那日馬車裡百里蕪深看他時的眼神,他的心不自覺軟了下來。
罷了。
白衡玉告訴自己。無論早晚,既然他已經答應過百里蕪深要結道侶,那麼結侶大典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既然如此。
他還有什麼可問的。
白衡玉縮起步子,打算走回頭路,一轉頭,就聽見傅景明驚喜喊道:「衡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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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侶大會前一日,白衡玉說是想親自下山置辦一些東西,並且拒絕任何人跟隨,包括百里蕪深。
百里蕪深縱容他,便放他下山去了。
可是當天晚上,白衡玉一夜未歸。
第二天結侶大會如期舉行。
百里蕪深峨冠高束,換好禮服,身姿端正等在大殿。
他在等。
他在等白衡玉回來。
並且他的內心也一直這樣相信著。
山門中的長老弟子一個個陪他等著。
百里蕪深的修長身姿像是凝固成了一尊雕像,從天亮等到了天黑。
暮色四合,天地之間拉上帷幕。
大殿內點了燈火,火光在風中搖曳明滅。
其實大家都等的累極了,卻半點都不敢出聲。
傅景明見狀,用眼神示意各峰長老帶弟子安安靜靜退下。
許久之後,殿內只剩下百里蕪深一人。
他負手而立,抬起頭看著大殿上懸掛的那張「喜」字牌匾映在他的瞳眸之中。